日本武士的基本飲食與戰(zhàn)備戰(zhàn)場飲食

老虎菜

日本武士階層，在歷史上統(tǒng)治日本長達(dá) 700多年，其飲食生活習(xí)慣與精神狀態(tài)，都深深     
! R/ e1 H3 ^+ w' f烙刻在日本社會生活的各個層面，本文從日本武士的基本飲食與戰(zhàn)場上的軍糧供應(yīng)著眼，雖     
/ T6 Q& t, _# W/ U, ~% v是浩繁軍史的雜篇，但別有一番風(fēng)味。
   
+ W; v5 y4 I6 b5 Z, Y; V2 {8 r吃肉的滅了吃素的     
9 r' g; L9 H& i$ b% @" l4 J" _俗話說，民以食為天，日本武士也不能免俗，可武士們吃什么呢？日本武士是吃素的，     
' n& C: I3 }+ }  x8 ?" y此中有很深的淵源。大約公元 8世紀(jì)時，篤信佛教的嵯峨天皇首發(fā)“肉食禁令”，此后歷任     
& S. q  h+ I( q6 q1 L) M天皇又多次下詔禁止吃肉，在一道道禁令之下，日本貴族們被迫遠(yuǎn)離了肉食，養(yǎng)成了食素的     
. W; Z6 U: Y/ q* d5 d, t. I習(xí)慣。從平安末期開始，肉食就很少出現(xiàn)在貴族的食譜中，當(dāng)時吃魚也被禁止。同時，日本     
平民受吃素的僧侶的影響，也逐漸遠(yuǎn)離了肉食。直到明治維新之后， 1876年明治天皇才下     
令解除持續(xù)有 1200年之久的“肉食禁令”。禁令盡管被解除了，但是人們自古以來已經(jīng)養(yǎng)成     
的生活習(xí)慣無法一朝一夕間改變，明治天皇不得不以身作則帶頭吃肉，以圖改變?nèi)毡緡竦?nbsp;    
飲食習(xí)慣。     
在舉國素食的環(huán)境下，武士階層也不能超身世外。最早登上歷史舞臺的平氏武士，由于     
# F) d' E# M8 ?! w0 h- G成為國家的實際的統(tǒng)治者，步入了公卿的行列，他們也就理所當(dāng)然吃上了貴族食品，以素為     
主。平氏武士們還經(jīng)常能吃些遠(yuǎn)方各國進貢的食品。這些進貢的食品為了保質(zhì)，往往含鹽極     
多，難以消化，如咸魚干、蒸干的玄米等等。此外，平氏武士平素，過著足不出戶的生活，     
且不愛沐浴、不講究個人衛(wèi)生。特別是平氏的女眷，住在深宅大院中，基本不與外界接觸，     
  ?/ w2 a4 }4 Z6 V; t% f- S! R& e1 Q因此她們多死于結(jié)核病。     
當(dāng)時，平氏的對頭——源氏的武士，以鳥獸的肉食為主。為了促進消化，他們常常喝味     
噌湯、吃梅干等食物。源氏武士在東國大山中，長年不懈地進行武藝鍛煉和長途跋涉的修行，     
有著強健的體魄。特別在公元 1180年開始的饑荒，主要發(fā)生在關(guān)西地區(qū)，東國卻是一片豐     
0 s! Y6 h' Q: m% T' ]收良景，形勢更有利于源氏。在 1185年的源平?jīng)Q戰(zhàn)中，平氏軍隊大敗，平氏家族全部投海     
0 e- U. D6 a7 o9 ^6 {" @- P; S自盡，連跟隨平氏逃難的安德天皇也葬身魚腹，年僅 7歲。源氏打敗平氏，除了軍事上的原     
# r$ C/ l- [7 [9 Y5 a因，雙方武士不同飲食造成的體質(zhì)差異，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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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E$ G5 s) {& @5 N戰(zhàn)國時代速食的緣起     
日本的戰(zhàn)國時代，由于戰(zhàn)爭空前頻繁，武士們開始意識到食物、特別是肉食的重要性，     
于是開始吃肉。無奈的是，武士們從傳統(tǒng)上看不起注重飲食的人，覺得那種行為是被大丈夫     
0 ~$ B' p: y7 c. w( k( t所不齒的，因此吃肉只是偶爾為之，平素仍以谷物、腌菜、海帶、紫菜和魚為主。他們在很     
多時候都是在吃“干飯”（一種類似中國年糕一樣的食物）、茶泡飯和飯團。     
* g% |% `& h, |" \+ J# x茶泡飯，大致的做法就是把米飯燒熟放涼，吃的時候用熱茶沖下去，再加一點鹽，并佐     
以梅干、海苔等配料。一些有錢的武士，在吃茶泡飯時還會加上一些魚肉來佐餐。泡飯所用     
0 n9 t2 g9 w8 J的茶一般是綠茶，壓緊之后切成條狀，和飯一起沖泡。茶泡飯充饑尚可，卻嚴(yán)重缺乏鐵、蛋     
白質(zhì)、維生素等營養(yǎng)元素，但由于制作方便，取材簡單，原料也便于攜帶，吃起來也很節(jié)約     
9 q' z( ^) {7 u時間，因此武士階層在戰(zhàn)斗中，普遍是以茶泡飯為主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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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茶泡飯這類食品的流行，使得古代日本軍隊不必像古代中國或印度軍隊那樣，在
0 t8 X9 X3 L2 e戰(zhàn)斗中攜帶大量的新鮮食品，這樣就不會過度依賴后方的后勤補給。雖然長期缺乏新鮮食品
會導(dǎo)致營養(yǎng)不良，降低士兵的戰(zhàn)斗力，但由于日本的戰(zhàn)爭都是強度不大的戰(zhàn)斗，所以茶泡飯
也就湊合了。
戰(zhàn)國時代，日本另外一種特色食品壽司粉墨登場。事實上，早在公元 927 年《延喜式》
. r, F" e* I$ O: @; `/ \法典中，就有關(guān)于壽司的記載，但當(dāng)時的壽司指的是一種保存魚的方法：在魚身上抹上鹽，
用重物壓緊，使之自然發(fā)酵。當(dāng)產(chǎn)生酸味后，即可食用，其味甚佳。據(jù)說，這種方式是從中
8 V# y0 J2 O$ n$ b( l國傳去日本的。到了戰(zhàn)國時代，壽司成為一種用米飯包著餡，外面再包—層海帶的團子。壽
司制作簡單，便于攜帶，是戰(zhàn)國時代日本非常重要的一種食品。但這種食物有一個缺點——
: v9 @/ J- w9 y& I$ }  g# s; U- T很干，因此很容易使武士們口渴。為了解決問題，武士們都攜帶烤過后的味噌塊，上戰(zhàn)場時
只要把它溶于湯后便能飲用。這就是味噌湯誕生的過程。
除茶泡飯、壽司、味噌湯外，武士們的飲食里還有一種重要的食物——掛面。掛面，在
室町時代前由中國傳入日本。戰(zhàn)國時期出現(xiàn)了柴魚、昆布等調(diào)味料，這些調(diào)料的出現(xiàn)，增添
了湯汁的美味。提到面條，不能不說說甲斐之虎——武田信玄。武田信玄的甲州軍隊，所喜
) l* V. R5 P9 B# n愛的食品就是把像是烏龍面一般的面條和蔬菜一起煮，然后用味噌來調(diào)味。這種面是很有營
養(yǎng)的，對體力消耗極大的士兵很有益處。回顧武田軍經(jīng)歷的惡戰(zhàn)，這種面條在其中也發(fā)揮了
威力。
鐮倉時代，日本出現(xiàn)了用油及味噌做出的油豆腐，以及烏龍面、豆沙包等用小麥粉所制
成的食物。但這些東西主要的消費者都是寺廟里的僧侶，與武士階層無緣。
屬于武士的奢侈品
9 |* P. [' h+ Q' I在不能吃肉的古代日本，河豚魚稱得上難得的美味，但這東西有劇毒，搞不好會鬧出人
5 u  n; F2 z7 L* E7 r命。1592—1598 年，權(quán)重一時的豐臣秀吉曾下令侵略朝鮮。收到豐臣秀吉命令的日本武士，
紛紛從各地趕到肥前名護屋城匯合，匯合地必經(jīng)山口縣下關(guān)以及北九州一帶，此處正是河豚
8 @' C8 c/ Q3 L. Z; I) w, |& c$ P( p盛產(chǎn)地。很多武士不知道河豚有毒，貪圖美味，紛紛喪命于下關(guān)。豐臣秀吉聞聽此事，怒發(fā)
3 p9 \, \! z) Y+ u/ Q: k  B沖冠地大吼：“想死也要給我死在朝鮮！”于是發(fā)出禁令，不準(zhǔn)武士們吃河豚。武士們大批死
亡的情況才得以終止。
/ p& |% Q) y' R, r戰(zhàn)國時代，洋酒已登陸日本，但由于價格昂貴，還只是貢品。最受普通武士歡迎的還是
: M: z3 J, D: I/ }濁酒和清酒。但無論是濁酒還是清酒，度數(shù)都不是很高，這也許與當(dāng)時糧食匱乏有關(guān)，這也
使得日本的酒器，一般都很小。畢竟是動蕩的時代，想要活命已屬不易，哪還有情致豪飲爛
$ o# h8 w+ ]. s醉。
從“腰兵糧”到“兵糧米”
( b$ N) a& U3 L% x4 p( ?& a身為武士，為領(lǐng)主效忠當(dāng)然義無反顧，領(lǐng)主們也得給手下賣命的武士提供糧食。
戰(zhàn)國時期的日本軍糧供應(yīng)分為兩種情況：如果是短期戰(zhàn)斗，那么不好意思，上至領(lǐng)主下
至士兵，軍糧全得自備；只有當(dāng)戰(zhàn)斗曠日持久，領(lǐng)主們才會給手下的軍隊提供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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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2 n$ C! i: J. n5 I8 s日本古代軍隊在計量軍糧時，使用米糒來做計量單位。《大寶令》規(guī)定了軍糧供應(yīng)的標(biāo)
準(zhǔn)為每位士兵米糒6 斗，食鹽2 升。根據(jù)《雜兵物語》記載，一名足輕（臨時征召的民兵）
8 y+ A: d6 {4 Z0 F/ G4 l9 j2 R一天的口糧是：水1 升、米6 合、鹽1 勺、味噌2 勺；而《籠城守御之卷》中記載，籠城期
間一名足輕一天的口糧是：水1 升、米4.5 合、鹽1 勺、味噌2 勺。而到了江戶后期出現(xiàn)的
) Y4 c: n/ e9 i1 c3 [. j《海國兵談》一書中的記載，每人每天兵糧準(zhǔn)備一升米、一撮鹽，還有味噌5 勺。
具體到兵糧運輸和調(diào)配工作的執(zhí)行，室町時代是利用馱馬隊，稱作“小荷馱”，海上的
運輸船則稱“小荷馱船”或“荷方船”。輸送隊的指揮官叫做小荷馱奉行或小荷馱押，一般
- d* v9 W7 i/ H由重要的部隊長、深受信賴的老臣擔(dān)任。“小荷馱”在軍隊出發(fā)之前負(fù)責(zé)將一天所需軍糧分
發(fā)到每個士兵的手中。在隊伍出發(fā)之后，“小荷馱隊”就尾隨在軍隊后面，直到第二天開拔
之前，又一次分發(fā)軍糧，周而復(fù)始，直到戰(zhàn)爭結(jié)束。
' Y' N3 X! @! s$ J6 S* T領(lǐng)到軍糧的士兵要把食物掛在腰間，因而這種軍糧被稱之為“腰兵糧”。通常情況下，
% P8 g/ r5 F+ ]+ G; R' Y+ l  c“腰兵糧”里面放的是煮熟曬干的干飯、炒米、山芋和味噌等。士兵吃飯時，只需把這些東
2 X2 @  y( g: o8 _# c  w- y  Z西放進用清水煮開的味噌湯里，再加鹽一攪和就大功告成了。戰(zhàn)國時期，日本人還沒有一日
* c  b  U8 ^6 S  A三餐的習(xí)慣，這個習(xí)慣一直要到江戶時代才出現(xiàn)。當(dāng)時的日本人多是一日兩餐，而在戰(zhàn)場上，
' ^6 I% c' Y- ?7 \- n吃飯時間不固定了，士兵們通常是把一天的口糧分成三四回來食用。
5 Y7 Q7 q# X: j3 {' J戰(zhàn)國時期，普通士兵們吃的都是些麥、粟、稗、芋等粗糧；武士們的伙食要好些，他們
可以吃由糙米和蔬菜一起煮出來的菜飯，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夠吃到白米；最豪華的軍糧由
白米、蔬菜、魚、貝、雞肉等組成，但是只有領(lǐng)主或高級武士才有資格吃。
& {9 R& [% f8 Q從奈良時代到平安時代初期與中期，日本朝廷并沒有一套完整的軍糧調(diào)度體系和制度，
5 j* i+ q" W7 m0 f+ M只能依靠各地方自己征集調(diào)度軍糧。后來，朝廷對軍糧的征集和調(diào)配更加重視起來，逐漸廢
0 N/ V  k( `# P1 W止了各地征集糧草，而由朝廷旨令制度來規(guī)定。到了平安時代末期，源平大戰(zhàn)爆發(fā)，戰(zhàn)爭波
4 V" T$ y* j" P3 r5 r0 j及到全國，軍糧制度急需改革，此時出現(xiàn)了“兵糧米”的稱呼。在源賴朝上奏朝廷的奏折里
/ O1 o3 f! d8 s3 \% `6 ^寫道：軍隊出征必須保證軍兵的軍費，首先要保證兵糧的補給，希望朝廷下令全國各大小國
的田地平均每段必須征收5 升的“兵糧米”課稅。
& M- P# k8 D( J6 ~' j9 o. i8 @+ G平源大戰(zhàn)及其后的戰(zhàn)亂時期，軍糧供應(yīng)可謂生死攸關(guān)。日本南北朝時代，《太平記》中
記載，軍隊行軍時，就在沿途各地征收糧食和金錢，人數(shù)不足再拉取農(nóng)兵抵上，使得百姓苦
不堪言。此處的記述也可以解釋楠木正成人數(shù)雖少，但都是團結(jié)一心同仇敵愾的精銳；鐮倉
( x9 b$ S6 d$ a0 x0 c% D1 O5 o幕府軍雖號稱百萬，實雜魚烏合、觀望敷衍者居多，加上補給不足，千造城兩個月打下來，
! _  Z# F/ v( }4 f( h. m1 Y只剩下不到十萬人……
軍糧吃盡之時，武士們只好把各種樹的內(nèi)皮、根和各種草的根、莖葉加入鹽再煮沸后食
用充饑。戰(zhàn)國時代的細(xì)川幽齋（藤孝），在日記中說，作戰(zhàn)的時候不僅普通士兵，就連武將
- g3 T3 _0 Z& b& I5 N6 P自己也要準(zhǔn)備好一日一夜的兵糧米系在腰間，然后再出陣。如果糧食吃盡，就只有吃野草、
6 h- j; z$ o9 k/ ^  U* g啃樹皮。幽齋自己就曾體驗過田間未長熟的青麥的滋味。據(jù)他回憶：“據(jù)我的經(jīng)驗，和桑樹
: h$ u' R/ A  t/ Y* v" U6 u( w0 U的果實比較起來，真是一種特殊的美味呢。”另外日記中還提到：出陣時，最好在棉布上藏
( z6 x: K" w- q8 |1 b幾個梅干，在缺水時，就能望梅止渴了。

戰(zhàn)國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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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是人類最重要的活動，只有喂飽了嘴，才能去思考。從中國到日本，多少強大的權(quán)力，
* l- c4 X& |* r6 d6 Z) U" z都因為無法填滿饑餓的嘴巴被推翻。權(quán)力首先要建立在嘴巴上，然后才能建立在腦袋上，只
& v$ }/ y: F, `0 T有控制住嘴巴，才能更好的控制住腦袋。戰(zhàn)國時代是個物質(zhì)極大不豐富的時代，原本物產(chǎn)就
不豐富的日本，在這個時代糧食產(chǎn)量更是創(chuàng)造新低。在這個時代，人們究竟在吃些什么呢？
窮人與有錢人的食譜
我們現(xiàn)在來列兩道菜譜：
. p0 w& v: O% u一、小米飯、煮蘿卜兩塊
二、大米飯、兩指寬小魚一條、腌蘿卜一小碟、白水煮野菜一盅、醬湯一小碗
7 l8 y; j4 L+ @. o; {" x! c9 L% R0 p有人可以猜出來這兩個食譜有什么關(guān)系嗎？很多人可能會覺得這兩道寒酸的食譜沒有
' {- I- X1 r/ P. ~6 h6 A% J太大區(qū)別，感覺上應(yīng)該是一個人某日的早餐和晚飯的食譜。
實際上，第一個菜譜是戰(zhàn)國時期窮人家的早飯和午飯，第二個菜譜則是戰(zhàn)國時期富人的
早飯和晚飯?？雌饋?，這兩道菜譜一樣寒酸，可戰(zhàn)國時代的人們的的確確就是吃著這樣的東
; C3 k1 u7 a1 b西一天天的活下來。吃小米飯的農(nóng)民，做夢都想像貴族們那樣吃上大米飯。
戰(zhàn)國時代的所有生活都圍繞著戰(zhàn)爭，吃飯是為了活著，活著是為了打仗，打仗又是為了
吃的更好。日本是個水稻生產(chǎn)國，幾乎全國的農(nóng)田都在種植水稻，可大米對一般種植大米的
. f" }/ l- T/ g: I  u7 P/ }5 }# V百姓來講，卻是奢侈品。
9 D& u! |, X( c4 h: p在黑澤明的電影《七武士》里，山上的山賊垂涎山下村子里的那點大米，便要在秋收的
) M  Q7 N  Q; F' ^時候下山搶米。農(nóng)民們?yōu)榱吮Ｐl(wèi)他們的大米，便拿出全村僅有的一點大米去城鎮(zhèn)里招募窮武
士來保衛(wèi)村子，他們能拿的出的招聘唯一條件就是頓頓吃大米飯管夠。
雖然不知道那些沒出息山賊為什么不換個富裕點的地方去搶，偏偏死盯著這個窮到除了
點大米什么都沒有的村子，但這也從側(cè)面證明了這個時代大米實在是個稀罕物。后來，村里
6 Y* Z* }) E0 z3 Y的農(nóng)民也真靠著這頓頓有大米飯吃的條件招募來了七名水準(zhǔn)參差不齊的武士，雖然這七名武
士說是為了保一方平安所以不計報酬，但能吃上大米飯對他們多少也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畢
竟在那個時代男人總是餓著肚子的，能吃飽實在是件不可多得的美事。
8 ]& b' ~  |  l0 [后來，武士們發(fā)現(xiàn)村民們將大米都給了他們吃，自己吃的卻是小米飯和野菜，于是便將
$ D9 ?0 f% y/ `4 @7 T/ x/ s自己份額里的大米飯全給了村里的老幼婦孺吃。
3 l, f6 i) i! J$ t8 n; k說道戰(zhàn)國時代日本大米的精貴，有個武田與今川兩家合力攻打北條家的松山城的故事特
  b; h. H; [) @別有代表性。
" d! i8 E9 O6 n  `+ A$ V武田和今川兩家合力攻打北條家位于武藏國的松山城，兩軍苦戰(zhàn)多日，北條軍水源被切
斷，眼看就要落城。滿以為松山城指日可下的聯(lián)合軍，發(fā)現(xiàn)松山城的守城官兵居然在城頭最
顯眼的地方用水洗馬，本來飲水都應(yīng)該成問題的松山城守軍，居然還有富裕的水去洗馬，這
0 m' j" n  Z- I9 J; R2 I; k% z令攻方非常沮喪。最后，雙方和談成功，松山城被今川家和平接受。后來當(dāng)勝利方問起洗馬
3 A2 u3 K( _; M3 N的事才知道，其實當(dāng)時城里確實已經(jīng)沒有水了，士兵在城頭用來洗馬的是大米。他們將用盆
/ u" E2 z; r. z, Z! m0 E裝著的大米從馬身上倒下去，遠(yuǎn)遠(yuǎn)看起來就和用水在沖洗一樣。當(dāng)時的士兵大都是普通農(nóng)民，
, |# E# G* C& n他們在生活里很少接觸大米，所以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算覺得可疑也不會懷疑偽裝成水的物質(zhì)竟是
/ b6 ~% i( ]9 c: \: d大米。
& X0 ^/ p% n# p  Z3 V當(dāng)時的時代日本糧食產(chǎn)量之少，甚至不足以供應(yīng)全國人吃飽，一般百姓要保證不餓死，
除了撈海產(chǎn)，就算豐年也要上山挖野菜。加上那時候也不講究什么進出口糧食，各國都是自
己吃飽了算，多出來的糧食就算爛在倉里，喂老鼠喂豬也不會想這出口給外國人換點外匯什
么的。
% F+ B: k% A% b  m4 y話頭說回來，就是因為大米產(chǎn)量很低，所以這白花花的大米就成了各地領(lǐng)主們特別指定
的主要戰(zhàn)略物資。農(nóng)民在地里勞苦一年種水稻基本上就是在完成一項任務(wù)，收下來的大米往
! A$ ?/ P, H. o, r4 |( X往全都要作為年貢送進領(lǐng)主的城堡，自己只能吃小米飯啃蘿卜吃野菜，有的農(nóng)民甚至一輩子
/ X( H2 ^3 _1 e/ U) o' i& F都沒嘗過自己種的大米啥味道。
后來日本侵略中國占了東三省，不許一般東北老百姓吃大米飯，吃了就是經(jīng)濟犯?？紤]
* D, e" n" K0 x( Y) O到當(dāng)時關(guān)東軍上上下下大都是日本農(nóng)民出身，估計當(dāng)年領(lǐng)主們收走大米不許他們祖先吃的記
憶還停留在他們的骨子里，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混上了能吃大米的身份，便反過來小人得志，
特別仇視農(nóng)民吃大米。
: P) S4 ~! N3 u3 x/ T正如玉米和土豆的傳入使中國人口增長，使日本人勉強能吃飽肚子的東西，是蘿卜。
; @3 q& X6 l8 t3 ~& Z蘿卜剛被引進到日本時只有指頭粗細(xì)，經(jīng)過日本農(nóng)民的辛勤培育，蘿卜終于變成胳膊粗
) a0 k$ W5 B3 O, m% u2 m4 b細(xì)。蘿卜營養(yǎng)豐富又易于生長，很快就成了農(nóng)民的主要食物，即便貴族也對蘿卜青睞有加，
使之上了貴族的餐桌，而且?guī)缀醯搅藷o蘿卜不成宴的地步。
即便是有錢人吃大米，窮人吃小米蘿卜，山國日本糧食依舊不大夠吃。于是在上古的時
候，日本人就形成了一天只吃早飯和午飯兩頓飯的習(xí)慣，早上到下午要干活，所以一定要吃
飯保持體力，晚上是休息時間，加上那時候人們沒多少娛樂，只要早早睡覺肚子就不餓了，
如此便能省下一頓飯的糧食。這樣的習(xí)慣不光農(nóng)民在遵守，上至天皇下至武士，幾乎成了全
- Q7 V' X& X' Z) I國不成文的規(guī)矩，全國上下都在執(zhí)行不吃晚飯的習(xí)慣。只不過，貴族們夜生活比較豐富，所
: x: z' h9 G& W2 I0 p3 U' o以他們實在餓的不行，還能找點點心吃吃。
有些條件的日本人吃飯時都是堅持分餐制，每人面前一張小桌，上面擺著三菜一湯一碗
飯，就算開宴會也是這樣各吃各的。這些有錢人和窮人食譜最大的區(qū)別，就是可以吃到一點
. s, q8 A$ e$ T2 G" X點葷菜。不過，因為不能吃肉，所以有錢人只能在魚和貝類上做做文章，這已經(jīng)是他們能吃
到的最奢侈的食品?？善婀值氖?，作為島國的日本，無論貴族還是武士，都不會放開了任意
吃海鮮，他們正餐的葷菜一般只會有一條小到只夠吃幾口的魚，或者幾片腌漬的貝類。魚和
貝類基本上不會同時出現(xiàn)，一餐的葷菜只能出現(xiàn)一種。有錢人始終維持著一葷兩素一碗湯的
飲食規(guī)格，即便是幾百年后統(tǒng)一天下的德川幕府將軍，一頓飯也只會吃一道葷菜。
) \7 j) D* \3 S. ~2 d之所以維持三菜一湯標(biāo)準(zhǔn)，據(jù)說是因為早期日本貴族忌諱四與死諧音，所以不會像中國
0 [4 Z9 Q) X* _' F人那樣搞四菜一湯標(biāo)準(zhǔn)餐。
9 j6 J, M) j; u7 X當(dāng)然，有錢人偶然也會吃點別的東西換換口味。歷史劇《武田信玄》里，北條家統(tǒng)帥北
條氏康就曾經(jīng)在海邊享受著海風(fēng)，吃大鍋燉煮的蝦貝等海鮮亂燉。
即便是領(lǐng)主，這樣的美味也不是想吃就吃。一般他們在正餐意外想和點小酒什么的，能
下酒的小菜不外乎就是指頭細(xì)的小咸魚，或者兩塊腌蘿卜。戰(zhàn)國時代的日本人忠實執(zhí)行著禪
& y) A/ G/ v0 \% p8 t宗“不妄食”的教規(guī)，正餐之外很少吃東西，當(dāng)然也是沒條件吃。即便再有錢，正餐時吃的
4 r* [! j. A7 C% m+ q. T魚也只是夠一餐吃的，真正的高級魚和大魚，只有在婚禮和過年之類的慶典活動時才吃的到。
$ B5 y1 |; u# A5 \" e' p' l后來開開創(chuàng)江戶時代的德川家康，即使在統(tǒng)一戰(zhàn)國亂世后吃的也還是很節(jié)儉，連魚都很
少吃，每天就吃些腌蘿卜就米飯。有此他在家里遛彎，看到幾個侍女在抱怨，便過去看究竟。
侍女們說：“現(xiàn)在的伙食實在是太不象話了，小菜只有腌蘿卜?！?br /> : k! ?* N+ P7 Y3 [& f) D" ~1 a素以待人溫和著稱的德川家康微笑著說：“好吧，既然你們不愛吃，那就不要吃了?！?br /> 3 N0 ]% Y. d( _( h. j' g% f7 E5 Q從此以后，侍女們作為小菜的腌蘿卜就被撤銷了，侍女們只能干吃白米飯。
0 E- }/ I) O& Y2 B! k: w( w這個故事在表現(xiàn)家康小氣的同時，也為我們展示了貴為一國之主者的食譜——米飯和腌
( K9 F/ p, a6 [  I9 U蘿卜，凄涼之感油然而生。
戰(zhàn)國時代的是日本空前的大混亂時期，糧食產(chǎn)量跌到谷底，武士也經(jīng)常吃不飽肚子，不
0 Y* t7 S$ j: ]( f4 X少城主也時常要自己下地種糧食，他們的老婆還會帶著一些人上山去挖野菜。
$ ~5 M, n; u, K2 B城主活的都那么慘，農(nóng)民生活就更苦了。在日本，六公四民的稅收規(guī)格，也就是產(chǎn)出糧
食60%歸政府，40%歸自己已經(jīng)成了常態(tài)，這還沒算地主的那一份地租。有時候，狠心的領(lǐng)
" V: |, R0 G5 k& A主會把稅額訂到七公三民，甚至八公二民。島原農(nóng)民起義的起因，就是領(lǐng)主在只生產(chǎn)八萬石
% v& X+ _' S: a; V糧食的土地上收取十萬石的地租。
8 I( \, O4 h- A
口糧根本不夠吃的，為了填飽肚子，農(nóng)民揀貝殼撈魚挖野菜，只要是能吃的東西他們都
會找來吃——這還不是在荒年的時候。閉塞的日本窮人并不知道海對岸的中國有一種名為
“觀音土”的好東西，那東西吃下去肚子就能脹的一天不用吃東西，雖然偶然脹會死人。
饑餓在整個戰(zhàn)國時代都是難以解決的問題，從武士到農(nóng)民，想吃飽肚子都不是件容易事，
9 V7 Z8 Z; r' b& Q9 ^1 r9 e就更不要想吃的好了。如果能頓頓能吃到本篇開頭列的兩道食譜，恐怕有錢人和窮人都能樂
/ ~% ^. E: T: `  c開了花。

+ X2 b! g, F, h打仗的人吃什么
戰(zhàn)國時代的日本，雖然沒規(guī)定農(nóng)民不許吃大米飯，可因為大米產(chǎn)量少，于是產(chǎn)出一點也
被領(lǐng)主收走，農(nóng)民基本上是沒機會吃到的。正是因為吃大米飯幾乎成了特權(quán)階層的專利，所
以就有了領(lǐng)主為了招兵，派人扛著大米去募兵的事，當(dāng)兵沒別的優(yōu)待條件，就是能頓頓吃上
, y& s9 i2 P$ |. V  g大米飯，順便還能順便在敵人的領(lǐng)地里搶搶劫什么的來貼補家用。
后者是要活著從戰(zhàn)場回來才有價值，但前者對于等閑吃不飽肚子的農(nóng)民實在是太有吸引
力了，于是便有了許多農(nóng)民為了嘗嘗自己種的大米是什么滋味，自愿到前線去拼命。后來的
江戶時代有句流傳至今的諺語叫“舍命吃河豚”，戰(zhàn)國時代去吃糧當(dāng)兵的農(nóng)民卻是“舍命吃
: z9 W& X. F0 P) R大米”了。
2 k8 r4 k! D# D! b" p誰說只有鳥才為食亡？有時候人比動物更會為了兩口吃的干舍棄性命的事，還是前仆后
繼的。
大米作為戰(zhàn)略物資，最重要的用處就是行軍打仗時作為軍糧食用。
作為山國的日本交通很是不發(fā)達(dá)，所以要是和中國 JUN 隊那樣行軍打仗還要帶著一大
( I6 x: r4 ?! q堆的鍋碗瓢盆就實在是太麻煩了。山地行軍，為了保證機動性，最好就是能不帶的東西都不
2 Q# V# Q5 E/ U6 j& o4 V7 m要帶，所以飯團就成了戰(zhàn)國時代軍糧的主要形式。
飯團最大的優(yōu)點的是便于攜帶，食用的時候也方便，用不著什么容器和筷子，拿著就能
6 @" y9 a- g; {6 O) e: B7 ]吃，而且還不容易餿掉。制作飯團也很簡單，就是將大米用手團成團，在手心里反復(fù)壓實了
4 I# K7 [6 y6 K# y. k6 h$ y就可以。為了使沒有味道的飯團吃起來更好吃，有時候里面還要放上一小粒梅子，更高級的
外面則要用切成小塊的海苔包起來。
2 |2 R' \6 Y, [制作飯團的工作多數(shù)時候要在戰(zhàn)爭之前就進行，作為隨身干糧的飯團一般是由士兵或者
0 x( p2 e: {; e" Z" w武士家中的女人來制作。做好后用長條的干糧布包裹起來，按照一個飯團管一頓飯，兩個飯
5 `# X2 l3 Z, A2 L  z, C團管一天的標(biāo)準(zhǔn)再用繩子在干糧包外面打上結(jié)，最后斜系在士兵或者武士肩上，這樣的攜帶
干糧一般最多只帶不超過十天的量。需要食用時，只要拉開繩結(jié)，就可取出夠一頓飯量的飯
+ F# c0 g$ r& S團，這倒真是個方便的設(shè)計。這種攜帶兵糧的布袋名為“腰便”。
除了個人攜帶的干糧，領(lǐng)主也要制作大量的飯團作為公糧，這項工作經(jīng)常是領(lǐng)主夫人帶
著城里的婢女還有武士家的女人們集體義務(wù)勞動去做。實際上，戰(zhàn)國時代的領(lǐng)主夫人并不是
/ M4 m- S0 }1 V1 R件輕松的差事，她不但要照顧丈夫生活，還經(jīng)常要帶領(lǐng)婢女和武士家的女人們上山挖野菜、
捆扎箭桿甚至給砍下來的敵人的人頭清洗化妝，不但辛苦和膽大，還要具有相當(dāng)?shù)慕M織能力。
2 ^% [( y# j3 h0 W( N  O$ ~: _可是，作為領(lǐng)主的小妾倒好像很少有參與進這些義務(wù)勞動的情況，這大概就是因為黃臉婆具
" T0 C9 Y$ q7 b  v) V有天生的家庭責(zé)任感，而狐貍精一般只是保持著得過且過的露水夫妻心態(tài)吧。
這些作為公糧的飯團在做好后，要用干凈的草席卷起來，用人力拉的大車運送，隨時分
發(fā)給士兵食用。除了制作好的食物，作為軍糧還要準(zhǔn)備許多的生米，以備在戰(zhàn)爭延長時食用。
8 @; A9 {2 a8 y! t' B, h, o- X* f$ X, J在大將下令休息后，士兵們就會找塊干凈的草坪席地而坐，生起火堆，燒上一些熱水，
取出一頓飯的份飯在火上烤熱食用。有些人喜歡將飯團放在火里烤的焦香，這樣吃起來也是
( A1 l& C" G0 |1 u1 L$ O9 X別有風(fēng)味，后來這種烤飯團還成了日本料理中一種重要的主食形式保留至今。
酸酸的梅子汁滲進米飯中，使飯團吃起來更有滋味，本身就帶有海鹽咸味的海苔也使吃
飯團的人可以把它當(dāng)小菜吃。另外，包在飯團外的海苔也起到了包裝紙的作用，使食用者無
- n) |2 _. f/ G, L% u需直接接觸到黏黏的米飯，把手弄臟，這點很能體現(xiàn)日本人在細(xì)節(jié)方面的用心。
8 v+ F) Q8 q4 W梅子具有一定的防腐作用，且能殺死逐漸變質(zhì)的飯團里的大腸桿菌和葡萄鏈球菌，戰(zhàn)國
時代的日本人未必知道這點，不過后來的科學(xué)證明，梅子放在飯團里著實是益處多多。海苔
具有多種營養(yǎng)，又便于曬干食用，將它作為包裝紙和便攜式小菜，也著實是很高明的設(shè)計。
日本人飯量很小，平時吃飯也只吃到八成飽，一天又只吃兩頓飯，兩個飯團足夠一名士
; c6 L7 Y' ]8 E7 b, ?5 |5 t兵保證一天的體力加上那時作戰(zhàn)的范圍也不大，多數(shù)時候只是在方圓幾公里內(nèi)，最遠(yuǎn)也不過
# s3 z. O8 K! B6 E; R. u9 E百十公里，關(guān)西霸主毛利元就和土豪武田家作戰(zhàn)時，兩家主城只有不到兩公里，實際會花在
6 ^+ l/ Q8 D; v7 h' D路程上的時間實在不是很長，所以那些小規(guī)模戰(zhàn)爭經(jīng)常會在士兵攜帶的飯團吃完的時候也就
結(jié)束了。
豐臣秀吉一生中的兩次大規(guī)模行軍作戰(zhàn)，第一次是剿滅明智光秀的西國大回轉(zhuǎn)，一次是
消滅柴田勝家的賤岳大行軍，兩次作戰(zhàn)他為了輕裝前進都沒攜帶多少軍糧。當(dāng)時秀吉拿出十
% W0 N1 l# i, l倍米價的金銀作為代價，命令路邊的百姓商家各自開倉，將家里的大米全都拿出來煮飯，以
# O5 B2 Y( v+ v% u! U  T- S在內(nèi)側(cè)淋了鹽水的草袋包裹，用牛馬馱著隨軍前進。一路小跑的JUN 隊如果餓了，就伸手
/ L  k& \" }+ Z9 K& y進米袋里抄一把鹽水浸透的大米飯就著手吃掉。淋鹽水的目的是為了保證米飯不餿掉，滲透
鹽水的熱騰騰的米飯在餓極了的士兵吃起來居然格外好吃。只是在那個還沒有闌尾割除手術(shù)
的時代，不知道有多少士兵在邊跑邊吃飯的過程中得了急性闌尾炎掛掉。
當(dāng)然，飯團只是為方便攜帶制作的權(quán)宜食物，畢竟沒有新煮出來的食物好吃。
& P& @+ e! I8 j2 H一些對食物挑剔的武士不甘心和士兵們同樣去吃干巴巴的飯團，他們像上班族那樣吃起
. O5 p/ G+ o) v' `* H: c2 _了便當(dāng)盒飯。這些盒飯有飯有菜，而且還是熱乎乎現(xiàn)煮出來的，放在精美的漆器飯盒里，自
然比起飯團要好吃的多。
流傳至今最有名的戰(zhàn)國時代關(guān)于便當(dāng)?shù)墓适?，莫過于關(guān)原之戰(zhàn)時“宰相的空便當(dāng)”的故
! ~$ }3 U+ L0 M9 g事。
# ^! m! E( F. W" k  v. s& {2 c當(dāng)時隸屬于西軍的吉川廣家當(dāng)時的官位俗稱為宰相，暗通東軍的他為了阻擋本家毛利軍
團下山參加作戰(zhàn)，就傳令說：“我軍正在吃便當(dāng)，所以無法放貴軍通過?！边@頓便當(dāng)吉川軍足
足吃了一天，毛利軍在后面急的跳腳，到最后都沒能趕上作戰(zhàn)。后來這個事件就被稱為“宰
相的空便當(dāng)”，用來形容臨時不決，猶猶豫豫的人。
" P- O7 g7 H5 i0 q1 c+ |自然，在當(dāng)時“便當(dāng)”這個詞還非專指盒飯，“領(lǐng)便當(dāng)”在當(dāng)時更不是不吉利的詞。
0 C' Z, ]+ @1 o第四次川中島合戰(zhàn)是戰(zhàn)國雙雄武田家和上杉家的一次沒有結(jié)果的大決戰(zhàn)。雙方出動兵力
" j: U; e: L' S; t. T  f9 [- f7 ~總數(shù)超過三萬，在一場大戰(zhàn)動輒幾百人的戰(zhàn)國時代，絕對是值得大書特書的戰(zhàn)略大決戰(zhàn)了。
, X# k8 E1 C2 W- g在此次作戰(zhàn)中，武田軍采用啄木鳥戰(zhàn)術(shù)，將 JUN 隊分為兩隊，一大部偷襲妻女山的上
杉軍本陣，八千JUN 隊在八幡原布陣準(zhǔn)備給上杉來個包餃子。結(jié)果，看穿武田信玄計謀的
上杉謙信提前下山攻打只有八千人的武田本陣，幾乎要了武田信玄的腦袋。虧得這八千人拼
了老命扛到援軍出現(xiàn)，這才轉(zhuǎn)敗為勝。
) Y2 Y( Y. H1 W. s1 T: J作戰(zhàn)的時間是早上七點半打到下午，中間雙方都沒有時間吃午飯。兵力占 JUN 隊劣勢
的八千武田軍一直沒有被占絕對優(yōu)勢的上杉軍擊潰。分析其原因，除了平時的訓(xùn)練和武田信
! c# c  F7 {; p玄的統(tǒng)帥有方，還有一點不大為人注意的就是，雖然都是百戰(zhàn)之師，武田軍在體力上沒準(zhǔn)要
2 w# ^. v* e. {1 g優(yōu)于上杉軍，所以即使沒吃午飯也還能堅持。
* J4 z1 Y% C- ]3 a這秘密就在于，武田信玄平時在BU 隊里大力推廣食用易于消化的刀削面，常年吃面食。
& Q0 m" w+ B; c6 \- b( ]. ]! e其實當(dāng)時的日本還沒有真正意義的面條，那東西要到明代大儒朱舜水在大明亡國東渡后
8 Q; T2 i& [- ~1 T* Y帶到日本來。當(dāng)時所吃的，其實是據(jù)說從唐代傳來日本的刀削面，時稱馎饦面，也有說是烏
& S7 p" O8 n, p冬面的。這東西也很方便，作戰(zhàn)休息時，戰(zhàn)士們只要抽出刀來，把面團一塊塊削到鍋里煮熟
5 @/ d( @. W' }. j了，拌著咸菜就能吃。

說起咸菜，據(jù)說也是武田信玄大力推廣的。當(dāng)時主要的咸菜品種有蘿卜和野菜腌制的。
咸菜很咸，切一小塊就能下飯，且攜帶方便、不易變質(zhì)，還可以保證士兵能夠攝取到維生素，
實在是行軍打仗殺人掠地必備。
3 I( {2 C3 ?! C9 R9 g$ c4 ]/ H% Q1 F長期吃刀削面加上咸菜，使武田軍的體力要大大優(yōu)于只吃米飯的上杉軍，這樣一天作戰(zhàn)
下來，餓著肚子的上杉軍體力早就不支，估計還有因為低血糖暈倒減員的。人數(shù)上不占優(yōu)勢
的武田軍卻可以憑著早上吃的那碗面堅持下來。
好吧，其實這只是說個笑話，不過武田信玄在 JUN 隊里大大推廣刀削面和咸菜，也許
* \9 n+ O0 `$ K7 V真的是這個目的也說不定?，F(xiàn)在武田信玄老巢的山梨縣，刀削面到現(xiàn)在還是本地名吃，有的
大飯館門口還會立塊牌子，寫著“這就是武田信玄力量的緣起??！”
其實，上杉軍也有自己的特色攜帶軍糧，被稱為“日之丸便當(dāng)”。
制作這種日之丸便當(dāng)很簡單，用一種可以裝二合五勺（約三百五十公克）名為“面桶”
9 g# }: p3 f1 b7 h1 v的容器，裝上白米飯中間插上一顆小小的梅子，再整個放進“腰便”里，就是一客便當(dāng)。雖
; n6 T( J& E8 }然那時候還不管這種軍糧叫做便當(dāng)，但這大概就是最早的便當(dāng)?shù)挠蓙砹恕?br /> 3 [7 \% ^4 t: I3 u( G. a此外，武田軍還以味噌作為軍糧的配菜。武田軍食用的是以大豆、曲、鹽、大豆煮湯發(fā)
3 i$ T4 t7 S- h酵做成的“野戰(zhàn)味噌”，又稱“白味噌”?！耙皯?zhàn)味噌”據(jù)說不但配飯好吃，而且還能解除疲
勞和治療胃病。武田的軍的“野戰(zhàn)味噌”吃了尤其生力氣，這大約也是武田軍在體力上勝過
上杉軍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位將味噌作為軍糧使用的人是伊達(dá)政宗，他所使用的是“仙臺味噌”，這種味噌
最厲害的地方在于保鮮期長。后來侵略朝鮮時，幾乎所有武將所帶的味噌都壞掉了，只有伊
達(dá)軍的“仙臺味噌”味道還很新鮮。“仙臺味噌”在江戶時代成為了伊達(dá)家的傳統(tǒng)軍用味噌，
7 d& ^$ u$ R/ ]# T, `每年要從仙臺藩用船運到江戶。但是，駐在江戶的仙臺藩藩士有三千人之多，運輸實在是費
時費力，后來大家一商量，干脆江戶就地取材，于大井的別府里自己做“仙臺味噌”。伊達(dá)
的府邸里成天泛出味噌的味道，于是江戶人便稱在江戶的伊達(dá)府邸為“味噌宅邸”。
/ V5 I& b% M, F, R9 t此外，一生好吃的的伊達(dá)政宗還大力開發(fā)了多種兵糧，像凍豆腐、納豆之類也都納入軍
糧之列，給伊達(dá)家當(dāng)兵真是不錯，吃軍糧都能換著口味的吃。
% T# `$ l# y$ Q9 Q' q6 ?8 F0 B日本山窮水惡，打仗的時候光吃大米和刀削面肯定消化很快。所以，雖然理論上日本是
佛國，不可以殺生吃畜生肉，但為了保證武士們作戰(zhàn)的體力，一般大將也不會特別制止手下
去打野味改善伙食打牙祭。茶泡飯也是很方便的戰(zhàn)場食品，只要用熱茶一沖，就可以吃到熱
乎米飯。
不過，這些都不是主流戰(zhàn)場食品，肉類更不是平時能吃的到的美味。全日本上百萬在戰(zhàn)
6 X- p% k3 L4 [4 X3 U4 @9 Q. g場上搏功名的武士與士兵，他們最重要的食物依舊是——飯團。
茶泡飯真好吃
  v- \7 C! S/ {6 x! q泡飯最初的起源已經(jīng)不可考，但中國至少在南北朝時南方就已經(jīng)非常流行吃茶泡飯。
中國的茶泡飯起源于江南漁家，最初可能只是漁民們在船上不方便生火做飯，于是有時
& K! s* k6 o( D4 K; v7 i圖省事就煮點熱茶倒在隔夜剩的冷飯里，這樣也算吃上熱飯。在當(dāng)時的中國，即使是普通漁
家，也有喝茶的習(xí)慣，加上江南水鄉(xiāng)多以船為家，家里所有什物都在船上，不大占地的小茶
: A4 q4 @2 W; Y! e# N7 \爐放在船艙里都可以燒水煮茶，茶泡飯自然就成了很方便的一種食物。

7 Q% `, I1 q9 i/ C后來，茶泡飯逐漸兩極化發(fā)展，一些讀書人在讀書無暇吃飯的情況下，也習(xí)慣于用熱茶
# T% Q( B" ?- x泡飯吃，甚至成了習(xí)慣，有的人還會講究用什么茶去泡飯更好吃。至于漁家倒是隨著時代發(fā)
0 o3 @3 G3 p1 z( z/ T5 j展素質(zhì)降低逐漸失去喝茶的習(xí)慣，茶泡飯墮落成了開水泡飯，不過由于古代南方一些地方管
5 x; V( v4 g2 w& f' m9 g白水也叫茶，所以白水泡飯也還是頂著茶泡飯的名字。至今，南京、上海一些地方，茶泡飯
1 M! n* }$ C: g4 D# x% P' q還是人們很喜歡的食物之一。
7 r7 z( h2 g2 Z% @! M+ S8 r# i與茶泡飯淵源最深的人就是秦淮八艷之一的董小宛。
* n+ ~% S  P+ J* \董小宛擅長烹調(diào)，做的一手好菜，烹調(diào)手藝號稱秦淮第一。秦淮八艷各有各的特長，董
小宛的特長就在鍋勺碰撞之間，也許她之所以能被時人青睞，就是因為抓住了男人的胃。不
- |3 m* v- ^, Q; i# B是有那句話嗎？要想抓住一個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江南菜系清淡，不像北方菜大油大肉，一兩片藕撒點佐料就能是一道菜。但是，董小宛
! \/ S$ L8 P0 d6 ~5 i- ?7 T雖然擅長做菜，自己卻不好吃（不好吃的廚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愛上廚子這勤行的），而且
即使是清淡的江南菜在她來講也常嫌油膩。她平時最喜歡的食物，就是用上好茶葉泡的溫茶
; Y" M" }# H( x) ~& K+ y一壺，淘一小盅精米白飯，香噴噴的卻又清致香雅。
后來一代名廚據(jù)說因被多爾袞企圖霸占而命殞，江南人感念董小宛的美貌和氣節(jié)，又可
" s; G4 ^( L* }# g惜她一身的勤行手藝，吃著茶泡飯便有流淚的，號稱是吃著茶泡飯的清雅就想起了董小宛。
其實他們這就是自欺欺人，董小宛還發(fā)明了時稱“董肉”的過油肉呢，怎么就沒人吃過油肉
吃的滿嘴流油的時候想起董小宛來呢？
也許正是有董小宛這樣的美女愛吃，茶泡飯在一些文人看來才成了雅食。
日本的茶葉是被譽為“日本陸羽”的高僧榮西禪師 1191 年從南宋回帶去的。他在帶回
. O8 q" Q3 u+ r3 ~, A. W" q《茶經(jīng)》和茶種的同時，想必也把江南的泡飯習(xí)俗帶回了日本。
3 G; ^8 }' M, V, A+ `5 L% C日本茶道形成的很晚，但喝茶的歷史卻不短。不過，日本人喝茶遠(yuǎn)沒中國人那么普及，
! Y6 U) _& }* s5 W$ e/ l) G茶屬于貴族和武士享用的奢侈品，一般百姓并不能輕易喝到。
$ L; {. u' B( ]7 A" M3 ~! [2 S日本人一貫以吃的清淡著稱，這茶泡飯傳到日本，自然是極合日本人的口味。加上這茶
泡飯也實在是很方便的食品，無論在床上鞍上甚至廁上，端起晚晚泡點茶水就能吃?？酀?br /> 8 ?- A$ c8 E: H3 N2 a抹茶茶汁泡透米飯，吃到嘴里舌根卻又能在苦澀里感受到一絲甘甜，再加上那淡淡的茶香，
碗里的冷飯頓時變得甘甜美味。對于經(jīng)常在外征戰(zhàn)的武士來講，征戰(zhàn)一日后騎在馬上吃那么
+ z' i7 p' `- g% [5 V一小碗茶泡飯，著實是件很愜意的事。
: }3 K6 d* I! H即使在正式宴會上，茶泡飯也是正規(guī)菜品，而非于老家中國時是上不了臺面的方便食品。
戰(zhàn)國霸主織田信長年輕時和有“美濃蝮蛇”之稱的岳父，老奸巨猾的齋藤道三在正德寺
1 X, A& s6 o- r* u  s' E" N; j見面。信長先是以奇怪的裝飾讓岳父覺得自己就是個大傻瓜，到了正德寺又突然換上正式禮
服，彬彬有禮的來了個形象大變身。當(dāng)時作為宴會主人的齋藤道三大吃一驚，兩人默默對視
誰都沒有說出話來，過了半晌，道三宣布上菜。
5 `. j! N5 C% X. |" u6 i! x2 p2009 年中國兩會提倡節(jié)儉，代表們的伙食標(biāo)準(zhǔn)的四菜一湯，可幾百年前這次日本戰(zhàn)國
兩大國主的宴會，卻只有三菜一湯，而且除了一小條魚外，再也沒有一樣葷菜。至于這次的
: G4 p. o# L  i0 ?5 }5 |主食，就是茶泡飯。
兩人吃飯時都是端起碗，用筷子稀里糊嚕連茶水帶米飯扒到嘴里，一邊吃還一邊仔細(xì)觀
- K$ r1 _! Y1 I! G察著對方。算起來這次宴會也是決定后來戰(zhàn)國未來的一次宴會了，可誰又能想到，天下的命
運就是在兩碗茶泡飯被吃完后決定的。
6 S* i1 W. g, O$ o7 a0 J/ M后來最終結(jié)束戰(zhàn)國亂世，建立天下霸主的德川家康也是茶泡飯的忠實擁躉。軍務(wù)繁忙之
余，他經(jīng)常就是靠一碗茶泡飯、兩塊蘿卜干咸菜解決肚子問題。雖然日本的所謂大餐標(biāo)準(zhǔn)其
實和現(xiàn)在公司食堂的員工餐差不太多，但作為天下人只吃靠茶泡飯果腹，連可憐的三菜一湯
2 Z. t3 s2 R: f) A# {9 y0 X的標(biāo)準(zhǔn)餐都吃不上，可就也太可憐了些。
; M# W: d' ^8 {( Q當(dāng)然，茶泡飯也并非完全只是權(quán)宜食品，在后來經(jīng)過一代代好吃武士艱苦不懈的鉆研下，
" D  u* l4 r7 `' y逐漸也變得奢侈起來。他們將鮭魚子、鱈魚子、海苔、酸梅之類東西一股腦的倒進茶泡飯里，
) C2 p) z* n- `
3 T# h3 r) B) \9 n: l( O使這種本來是為方便而出現(xiàn)的食物變成復(fù)雜的料理。
$ {6 }2 ^# J2 n8 A0 l言而總之，直到江戶時代物質(zhì)極大豐富前，本該是窮人食品的茶泡飯都算不上大眾食品，
: j+ I; `. R+ v; ^( K5 M而且?guī)缀蹙褪且恍〈槿说奶貦?quán)。畢竟一般窮人吃不起白米飯，也喝不起茶。
$ i- l4 q. j! G/ [有時也要吃點肉
7 r" B) l, |- \在美國人詹姆士·克拉維爾寫的小說《幕府將軍》里，英國領(lǐng)航員被大將軍寅永封為武
士，得到一處大房子和許多傭人。但是，他一點也不高興，在這個沒有人吃肉的國家里，他
- _7 D+ H$ [4 n" A6 r  b雖然成了人上人卻不能像在祖國作為一名普通老百姓那樣隨意的吃肉。
% }; s4 @) }  C9 w& Y- G他的海員們被安置在賤民區(qū)，這里是整個日本僅有的非吃肉禁區(qū)，大家在這里喝酒吃肉
' k: V( o0 V' p% S, o: [# G根本沒人管，這讓他非常羨慕。后來在會見想將他除之而后快的葡萄牙人時，他幾乎沒有注
意聽葡萄牙傳教士說的那些威脅的話語，兩只眼睛直勾勾的一直盯著餐桌上那只油汪汪的烤
雞直咽口水。
如果不能吃肉，縱然寅永將大將軍的位置也讓給他又有何益？
" W$ o! D- r* `% ]+ g看出他嘴里淡出鳥來的大將軍寅永非常善解人意的帶著他去打獵，打下幾只鳥和兔子都
讓他自己帶回去打牙祭。
看著肥肥的山雞和兔子，領(lǐng)航員饞的唾液橫流，回到家里就操起自己大廚的菜刀去切肉，
然后下鍋烹調(diào)。大廚在旁邊看的臉色發(fā)白，那是他最珍愛的一把菜刀，從來都是用來切魚的，
, ]% `, A( y8 ^8 e! }3 j0 y現(xiàn)在卻被主人拿來切污穢的肉，如此一來，這把刀就算是廢了。如果不是女管家百般安慰，
估計他就真的要傷心的辭工走人。
& Y* G1 h6 k9 R) S3 B4 G( ~, _做出一大盆香噴噴的燉肉，領(lǐng)航員吃的滿嘴是油，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吃過那么好吃的食物
了，每日清淡的魚和小菜讓他想死。吃飽喝足了，他開心的將剩下兩只山雞掛在屋檐下，命
' B$ d  @$ L# T" \& A/ `( }令誰都不許動。
后來，他因公出差好久才回來，女管家平靜的告訴他，老園丁因為違抗主人的命令扔掉
' ]$ z+ s6 d4 @9 s9 V山雞已經(jīng)切腹自殺了。原來在領(lǐng)航員出差的這段時間，掛在屋檐下的山雞已經(jīng)腐爛變質(zhì)，臭
氣直灌到房間里?？墒牵捎谥魅伺R走時下了命令誰都不許扔，所以沒有人敢扔掉，最后大
* x2 W; g; g; Q; t' H; d家開會決定，由上了歲數(shù)的老園丁扔掉，然后他再榮耀的切腹謝罪。
3 n" `6 ~2 @# X2 v# ^領(lǐng)航員被活活嚇到，他沒想到為了吃這兩口肉居然會出人命，于是他再也沒敢吃肉。
. C# [7 l& |5 B. V1 q) z2 J這個故事固然有點夸張，畢竟美國人看東方總是一知半解，但是這個故事倒也深刻反映
出了日本不吃肉的現(xiàn)狀。
其實，上古時代的日本是吃肉的，而且連大和時代大王的草垛子王宮前也會有又肥又臟
的豬跑來跑去，甚至豬還一度成為了財富的標(biāo)志?？墒怯幸惶欤袀€叫圣德太子的倒霉家伙
: O7 t' g$ s* ]2 [# v& x# R從中國引入了大陸文化，捎帶著還帶來佛教，后來另一個倒霉天皇孝德天皇搞大化革新，索
. k: C. K) h. x0 @性將佛教定為國教。到了八世紀(jì)，日本對佛教的尊崇到了變態(tài)地步，天武天皇發(fā)下“禁肉令”，
宣稱根據(jù)佛法，吃什么變什么，吃肉要墮入畜生道，所以為了全國人民的好，大家都不許吃
四條腿動物的肉。后來又因為神道教的盛行，認(rèn)為吃尸體的污穢行為，吃肉行為就基本上完
全禁止。
至于魚和鳥，屬于水生類和羽類，這兩種基本上是可以吃的，只不過日本人一般也不大
4 F% e2 k+ w: E會吃兩條腿的鳥肉罷了。
從此后 1200 年，日本就變成了一個不吃肉國度，與日本天皇家族同樣從海外渡來、幾
乎與日本天皇譜系出現(xiàn)時代相當(dāng)?shù)募邑i終于沒能和天皇一樣萬世一系下去，逐漸的就在日本
絕跡了。
整個日本唯一可以吃肉的是社會最底層的賤民，他們主要從事屠宰和制革業(yè)，殺了牛，
皮革歸武士老爺去制甲做鞍具，骯臟的牛肉武士是不吃的，于是就便宜這些賤民享用。
3 X5 p2 F6 O0 v3 i! e$ u雖然因此日本人的人均壽命因為多吃蔬菜海產(chǎn)延長了，但這肯定不是當(dāng)年朝廷有先見之
4 A' e& \6 m# ~; U$ r# J明。
1 l+ {; c( i) {到了戰(zhàn)國時代，國家的約束力變得很低，加上糧食不足，打仗更是需要充沛體力，貪嘴
1 K2 Z) o8 h9 D9 {+ T+ D9 Y: ?的武士們食指大動，開始染指傳統(tǒng)美食禁區(qū)的肉類食品。
戰(zhàn)場上最好的肉食就是野豬肉。
) h" X. o+ @  q" G* O在缺少猛獸的日本，熊和野豬就是最兇猛的大動物了。傳說中的老虎獅子畢竟是抽象的
東西，野豬和熊才是看得見摸得著的猛獸，而野豬又比熊常見，所以野豬就往往成為了猛獸
的代名詞，所以豬突猛進能和獅子奮迅并列成為形容勇猛的詞匯。
; ~" N/ A. U( j+ Z0 t/ x在日語中，豬專指野豬，豚才指家豬?！按蜇i去”在日本就等同于中國的“打虎去”，如
果哪天聽說日本古代有個打豬英雄長尾輝熊之類的家伙不要覺得奇怪，在日本人看來，這就
. D+ v5 I: r5 v0 g和中國的打虎英雄武二郎沒多大區(qū)別。
$ g! x( F8 `4 ?$ K正是因為野豬的勇猛，所以打野豬就成了勇氣的象征，許多武士都會喜歡去圍獵野豬。
/ ^- z7 H  X' }/ F5 P打下來的豬不能白打吧，現(xiàn)在在超市里也要幾十塊一斤，是價值遠(yuǎn)超過家豬的奢侈食品，武
+ X& T! E. v; f0 ^, y" s) U% ]: |* U士雖然從小被教育吃什么變什么，可他們腦殼也沒有壞掉，知道豬肉好吃。這正應(yīng)了那句中
$ w: X* U: h6 g9 j% B國古話，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野豬膘肥肉壯，打下一只就有幾百斤。這幾百斤肉下了鍋，再放些蘿卜和野菜一起熬煮，
足夠一只小BU 隊吃的。就是啊，上戰(zhàn)場本來就是要去殺人的，還講什么不殺生不吃肉的？
! C  W; A% T- p3 t! r2 U真要有這善心趁早就不要來打仗啊，殺人和殺豬，究竟哪個罪孽更深，稍微想想就能明白。
# D, ~4 x$ }& h& w打野豬可以表現(xiàn)出武士的勇氣，順便更可以開開葷。一些窮武士如果家里斷了糧食，或
3 s; U! i9 _/ T) g者來了朋友，都會去山里碰碰運氣，打只野豬回來。電視劇《利家與松》里，被剝奪俸祿的
前田利家為了招待前來拜訪的木下藤吉郞一家，就帶著隨從進了深山老林子去打野豬，老婆
3 x; }3 q* q/ R6 Z阿松則在窩棚里燒水等肉下鍋。后來木下一家?guī)韼讞l大蘿卜，于是大家圍著火吃了一頓暖
洋洋、香噴噴的豬肉燉蘿卜。
6 }6 E/ }3 ]$ W雖然想想在那個沒有什么調(diào)料的條件下，這一大鍋亂燉也未必真的好吃到哪里去，可比
起《我的團長我的團里》迷龍主勺做的那一大鍋豬肉、牛肉罐頭、白菜和粉條的醬油大亂燉
肯定是好吃多了。
$ P% w! L, I( L, R/ z只不過，嘴里吃上野豬肉，表面上還要想辦法使之合法化。這些貪嘴的人就有了許多約
& ~6 G. X! \7 _8 U定俗成的暗號，例如野豬肉要叫“山鯨”，馬肉叫“櫻”，鹿肉叫“紅葉”，騙人騙鬼騙老天，
! N( R( s: z( [傻瓜才會相信。而且他們怎么也沒想到的是，鯨魚不是魚，是和豬一樣的哺乳動物，就算野
豬換了名字叫山鯨，同樣還是和四條腿的動物是一家子的。
) P5 F1 I8 m" y8 x+ Z9 Y2 z5 N+ u  W高級的武士一般不會屑于吃這種粗糙的野食，但他們有時候也會嘴饞想吃點肉。
德川家康有一次閑的無聊同家臣們聊天，討論什么東西最好吃。有人說河豚肉好吃，有
人說天鵝肉最好吃，最后家康的小妾阿尾說：“這世界上最好吃的是鹽啊~”在場的家臣哈哈
大笑，都覺得女人實在是無知。
5 a: i( n' }; }第二天，阿尾準(zhǔn)備了一桌豐盛宴席，從河豚肉到天鵝肉、鹿肉應(yīng)有盡有，可是每道菜都
, P, k+ y/ \& v. _& k- k0 w+ ?' K0 f沒加鹽，被邀請的家臣們這才承認(rèn)鹽是這世界上最美味的。
3 E' m0 h* O7 {$ t從這個故事里我們可以看到，即便是立于統(tǒng)治階層頂端的德川家康，也沒有好好的去執(zhí)
- q, o: O% o) \8 a行不禁肉令，當(dāng)他想吃的時候也一樣會隨便的去吃肉。
其他關(guān)于武士吃肉的故事也不少。像號稱豐臣秀吉的“賤岳七本槍”之首的加藤清正就
8 x) x  X: ^- V% K$ G曾經(jīng)在侵略朝鮮時大肆獵殺老虎，虎鞭送回日本給豐臣秀吉吃，治他的不育癥。老虎肉也不
* e4 Z1 I( }% c: i能浪費，不是說吃什么變什么嗎？加藤清正自然很想得到老虎的勇猛，所以老虎肉便也沒少
/ Y0 y7 H0 b% B$ V8 C9 r9 y吃，估計在朝鮮那幾年，他天天就是在變著花樣的煎炒烹炸的吃老虎肉吃到吐。豐臣秀吉吃
了那么多虎鞭，應(yīng)該也算是在吃肉，如果他真有來世，而且也真的是吃什么變什么，那么他來世估計變的就是……
1 ~( ~( ~' h; l  Y5 M7 Z
咳，咱們還是接著說吃肉這檔子事吧。
5 g# m: U/ [# V3 |; P0 t$ K其實在戰(zhàn)國后期，由于來到日本傳教的西洋人越來越多，接受西洋思想的人也多起來，
3 k2 V# b4 k. ^9 S( W對吃肉的態(tài)度也逐漸有所轉(zhuǎn)變。喜歡接受外國事物的織田信長和他的繼承人豐臣秀吉對吃肉
也不是那么忌諱了，像信長甚至經(jīng)常會吃著肉，喝著葡萄酒。秀吉也曾經(jīng)在庭院里開野餐會，
) z) `- Q1 ~7 D2 @0 @而宴席上的主要食物之一就是烤肉。
" J) F# k, x- x9 K; W- n, g/ {不過，即便如此，日本也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酒池肉林。畢竟幾百年不吃肉的文化早已成了
+ C2 l3 z# ]# i% I- }民族習(xí)慣，通常情況下大多數(shù)人還是認(rèn)真的奉行著不吃肉的習(xí)慣。只不過，戰(zhàn)國亂世，吃飽
- f6 r% j1 {+ }肚子才是第一位的，有魚吃魚，有肉吃肉，也顧不得下輩子變什么四腳畜生，先填滿了今世
的口腹再說吧。
+ X1 G0 {7 r3 Z" e" D! s但是，戰(zhàn)國的大名們還是會時不時的拿吃肉出來做文章。
織田信長看比睿山的和尚不順眼，嫌他們搞國中國，還支援自己的敵人淺井朝倉，便列
了和尚們的一堆罪狀，一把大火將比睿山上的寺廟燒個精光，還殺了三千多人。在他所羅列
編織的罪名中，就有喝酒吃肉這一條，實際上，織田信長本身作為佛教國家的成員之一，平
時也沒少沾過肉食葷腥。只不過當(dāng)他需要殺人理由的時候，就顧不得自己身上也一樣黑了。
戰(zhàn)國時代時局混亂，糧食減產(chǎn)很厲害，饑荒便成了常事，一些村莊甚至到了要人吃人的
地步。吃人畢竟不為基本道德所允許，可野豬又不好打，是以一些老人就挺身而出，披上野
豬皮假裝野豬，村里人把他們當(dāng)做野豬打死吃肉，自欺欺人的假裝是吃了野豬肉。
. N( D) o! r  {" q8 s5 ?參與這項活動的人們至少在內(nèi)心認(rèn)為野豬是可以吃的，實在餓肚子，吃肉也不是不能考
6 r5 s; @7 A8 V慮。
后來到了江戶時代，吃肉之風(fēng)風(fēng)行一時，在當(dāng)時的幕府看來，這真是壞了風(fēng)氣的糟糕事。
第五代將軍德川綱吉愛小貓小狗，他有感世風(fēng)日下，索性頒發(fā)“憐生類令”嚴(yán)禁殺生，使吃
肉的社會風(fēng)氣緊急剎車。這一剎車就剎到了明治維新的近代，全盤西化之后天皇帶頭吃牛肉
8 A. T3 M! V2 |) J7 L' o! j& h穿洋裝，日本人這才開始再次口嘗葷腥。
( @9 ~" V$ \+ K/ _6 q真正能堅持絕對不吃肉的，除了死板恪守祖訓(xùn)的公卿和皇室外，就是忍者了。他們倒不
6 ^6 W0 c5 h/ `& L5 q( r是為了遵循什么朝廷法規(guī)，只不過忍者為了保證身輕如燕，就必須嚴(yán)格限制體重，否則要是
( T) X+ {, A1 i7 s養(yǎng)出個300 斤的體重來，不要說飛檐走壁，恐怕連走路都難了。
這些都是后話，至少在混亂的戰(zhàn)國時代，吃肉這種偶一為之的打牙祭行為并不被社會所
: g5 v$ J3 W/ p, |& e( U排斥，吃不吃肉是自己的事，反正也不會擾亂社會治安，戰(zhàn)國大名們忙著搶錢搶糧搶地盤，
6 j5 u1 P( ?; K$ _沒人有興趣去管人們的口腹問題。
“豪華”的宴會大餐
, [. n3 S5 A" @4 |. e; K1 ^從明代時候開始就有官方明文規(guī)定，無論是皇帝賜宴還是官方宴席，都是履著四菜一湯
的標(biāo)準(zhǔn)進行（至于有多少人是真的在執(zhí)行咱們另說了）。這個本著克勤克儉制定的官方基礎(chǔ)
標(biāo)準(zhǔn)，竟然比古代日本宮廷大宴的個人標(biāo)準(zhǔn)要高出那么多，實在是沒話說了。
話說自從大化革新后，日本逐漸杜絕了肉食出現(xiàn)在餐桌上，再加上日本是個資源比較貧
! S: f" A; O7 ~5 [2 ^" u乏的國家，對食物就更沒那么講究了。我們在影視劇里經(jīng)常能看到古代日本貴族們聚餐，每
人面前一份飯菜，自己吃自己的。即使是他們口中宮廷宴會的豪華大餐，也就是一尾魚，一
, A5 i& t5 T( p6 e& j盤腌菜，一小碟煮菜，一碗米飯和一瓶小酒。這個標(biāo)準(zhǔn)大概連中國一個七品文官的伙食標(biāo)準(zhǔn)
都到不了。
日本人吃飯是分餐制，宴會時每人面前就是一張小桌子，上面擺著這三菜一湯。這個習(xí)
+ V( i$ z! I5 f0 y8 K# [慣想來應(yīng)該還是學(xué)自中國，在發(fā)明八仙桌前，中國人擺宴席也是每人一份飯，各吃各的。后
來日本學(xué)去這吃法就發(fā)揚光大起來，分餐制一分就是一千年，直到現(xiàn)在，比較高規(guī)格的傳統(tǒng)日本宴會也還是實行著分餐制。
宴會的形式和每席的上菜數(shù)目都是固定的，一般情況下不會增加菜色。既然菜的數(shù)量只
有那么多，于是就只好在每道菜上下下功夫了。
唯一的葷菜就是那條魚，魚的數(shù)目不能增加，那么就盡量選些名貴的魚來烹調(diào)。腌菜也
" M+ f! O5 J$ K! k& S! l7 n是必須要上的，那么蘿卜就只取一條蘿卜中間最好的兩片，切薄了再刻上花。煮物也是不能
變的，那么挑選野菜的時候也要選比較稀有的。
不過，日本菜怎么做也就是這點花樣，想在本著清淡第一的味道上下功夫是很難了。既
: L5 C. U5 _2 Y然味道和菜色數(shù)量上能做的都有限，于是宴會的主要逐漸轉(zhuǎn)向了餐具和食桌，器具上務(wù)求精
; @- M2 u/ Q. W, b美，這樣至少讓吃飯的人能吃的舒服點。
# q: O- f" ~9 Y/ t9 b5 s( K該下功夫的地方不下功夫，總是在小地方務(wù)求精細(xì)，這就是日本人的性格，最后做出來
7 a  M. D; M  L4 v$ H3 l. p; G的經(jīng)常是些買櫝還珠的事。
  H# x5 c- W! D1 E3 z: e在這種行為達(dá)到頂點時，就出現(xiàn)了懷石料理。
0 ^: h2 l2 L8 j  t. n; n& b所謂懷石料理，顧名思義，最多早就是在懷里放塊石頭。為什么要把石頭放在懷里呢？
1 Z% V2 V! M9 m* j: J$ x. S咱們前面說過，即便是貴族，也要遵循每天吃兩頓飯的規(guī)定。農(nóng)民們晚上可以早早睡覺，貴
/ w4 o0 J; k" o, s9 K4 ]' m! u族可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對他們來將，黑夜代表著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和貴族們一樣要受這種煎熬的還有和尚。長夜漫漫，和尚們晚上還有許多功課要做，餓
著肚子實在受不了。有的和尚就找來兩塊石頭烤熱了放在懷里，盡量頂在胃上，這樣讓肚子
暖和點也可緩解饑餓之苦。
5 X' ^( o+ K! w0 T1 L時間久了，有的和尚不甘心懷石，便在袖子里悄悄籠上兩塊點心，實在餓了就吃點東西。
8 i% w# z7 g2 |/ O# {- h貴族們學(xué)會了這招，有的人就也學(xué)著攜帶點點心，晚上聚會的時候，大家拿出點心來吃，
# U, p" y) _5 z* U并稱之為“懷石料理”。后來，晚上禁食的規(guī)定逐漸沒有人去認(rèn)真執(zhí)行了，隨著禪文化貴族
之間的流行，有的人開始關(guān)注晚上聚會的菜色，發(fā)展所謂的懷石料理，而這種懷石料理也逐
$ u0 Z( `$ C: z) X3 v漸形成了某種貴族沙龍活動，大家并非為吃，是為了達(dá)到某種雅的意境湊到一起。
在懷石料理的菜色配置上，制作者們會用櫻花盛開的季節(jié)用櫻花瓣制作小點心，再在餐
' S, N  Z: h: ?6 J* w6 _具里插上一小條櫻花樹枝來寓意春天?；蛘咴谙掠晏?，用竹汁做的菜色下墊上幾片翠綠的竹
7 ?2 t* D) C/ l: [( H; u$ |4 K葉，來表現(xiàn)某種憂愁的境界。
/ y' X5 B6 j: I+ c參與宴會的人聽著從唐朝傳來，從奈良時代一直到戰(zhàn)國時代都沒有絲毫變化的單音節(jié)雅
樂，像小雞吃米那樣一點點的吃著這些昂貴的菜色，感嘆贊美宴會主人營造的高雅意境。宴
+ Y9 F$ r$ l4 Y9 E9 w會結(jié)束時，宴會上的所有菜色都只有一兩小塊，全部宴會上所有的菜加在一起，都不夠一個
# s4 l; }9 q; o* s; Q正常人兩口吃的。賓主滿意散場，在場的人們也就是吃個意境，沒人會真的吃飽，肚子里都
' H" h, T* N+ W* p" R( U4 e還是空的。
& C7 E2 v5 K( r# ?+ f: B6 }* J比起上層貴族來，武士們并不像公卿們那么喜歡追求禮儀，他們在開宴會的時候吃的會
相對好些。
  ?" Z3 ^1 X9 b4 z4 x* S消滅武田家，基本已經(jīng)獲得日本的統(tǒng)治權(quán)后，織田信長有感盟友德川家康多年來的全力
5 {! |7 p' h  `( \支持，決定在安土城擺下前所未有的豪華大宴席來招待家康。
. Q, ~" |3 \) d4 N& w2 Y1 g4 B# i這次前所未有的豪華大宴會，完全突破了三菜一湯的標(biāo)準(zhǔn)，據(jù)說從珍貴魚種到貝類甚至
飛禽，共有數(shù)十種菜之多——當(dāng)然每盤菜也還是只有一兩小塊，還不夠一只小雞吃的。雖然
在我們中國人看來，這樣的宴會水準(zhǔn)剛剛堪比普通官僚的家宴，但在日本已經(jīng)是空前大宴了。
6 W% W7 `* p/ j/ m" w1 i! N( \好家伙，一頓飯吃幾十種菜，日本人哪見過這大陣仗？要么說織田信長是日本空前絕后第一
4 O) |# K1 C. V" R9 P1 U8 `9 u. v人呢，能在戰(zhàn)國時代吃出這種水平也已經(jīng)足夠顯示他的氣派了。
至于這次超豪華宴會的味道如何，想必就不是很好吃了。
. M% x( v3 D& H, e  H0 D當(dāng)初織田信長剛打敗三好家進入京都時，捉來三好家雇傭的高級廚師給他做菜。為了討
  X  r/ {+ h+ F好新主子，廚子使勁渾身解數(shù)精心做了一桌菜，賤縮縮等著信長的大加贊賞。不料信長吃了
兩口就勃然大怒，命令人把這廚子拖出去砍了。

8 q6 S$ ]; u( P. V5 B* @廚子大驚，忙問信長覺得哪里不好吃，信長怒道：“這破菜水了吧唧的，你蒙俺沒見過
世面啊！”廚子一聽這下心里有了底，忙求信長再讓他去做一桌菜，如果再不好吃隨便姥爺
7 z2 A- D4 R& }4 s; W! E# l處置。信長怒火稍息，讓廚子去做，不一會兒又一桌子菜上來，信長這回吃了連連叫好，便
留下那廚子在了身邊。
后來有人問廚子是如何讓信長滿意的，廚子說：“第一次做的時候是按照舊主三好家的
& q! Q( c& x& B6 R口味做的。三好家久居京都，口味清淡，所以我第一次是按照京都高級料理的口味做的。信
, a# \; z+ w" \長公是鄉(xiāng)下來的，所以吃不過這種味道，我第二次就按照他老家尾張國鄉(xiāng)下的口味把味道做
: e, O4 P+ D) }0 e. H的重重的，信長公自然就對了口味了?！?font class="jammer">6 h# ?0 V: w9 n. G( f
如此看來，信長的口味也不外乎是大醬大咸，這次的宴會肯定還是照著他的口味烹飪，
3 B- `- K: e1 z, o所以口味自然好不到那里去。
! f# `. w) R. k# R6 C同時代的中世紀(jì)歐洲王室宴會主菜是各種抹著糖漿和各種香料、油汪汪的烤肉，朝鮮的
最高宮廷料理則不外乎是人參燉雞、白菜葉子卷豬肉、明太魚干、開煲狗肉和各種泡菜，比
# o! r) A7 q+ r) w; o! F) c起中國的豪華宴會，這些所謂的宮廷料理簡直就是土財主餐桌上才能擺出來的不入流食品。
1 p& L: |0 o* @; \& J但至少這些宮廷料理還算能吃肉吃到飽。戰(zhàn)國時期日本的宮廷料理，哪怕是織田信長這
7 w! ^' N% B; z$ n/ K2 e次日本建國以來最豪華的宴會，也都不足以使正常男性吃飽。何況，日本農(nóng)家的小米飯還可
  O) k- r1 m9 i4 o! J以添飯，這種豪華宴會卻只是每人一小碗飯，不但吃完了不能添飯，就是桌上那每盤一兩塊
6 e0 {, b8 }- y; R; A; e" V6 |的小菜，也只能是淺嘗即止，更不要說吃飽了。再加上這次信長的豪華宴會最后以負(fù)責(zé)宴會
/ p  r- u6 n8 o5 o的明智光秀選的魚不新鮮不歡而散，與會的德川家康餓著肚子回到自己宅邸里，肯定又吃了
7 q8 u: H8 ?; |- ?. x2 r不少腌蘿卜干小咸魚充饑。
伊達(dá)政宗也有一個與宴會有關(guān)的故事。
$ p$ }  u" r2 m, R6 o相傳在他人生轉(zhuǎn)折點的人取橋合戰(zhàn)時，政宗對身邊大將鬼庭綱元說：“希望能早日取得
天下，到時候我要吃豆腐、鹽烤沙丁魚和芋頭湯！”那年政宗只有十八歲，多少還有些稚氣
未消。
二十八年后，天下已經(jīng)被德川家康所得，伊達(dá)政宗作為首屈一指的大大名輔佐幕府。在
他第五男宗綱的戴冠儀式上，作為宴會主持的鬼庭綱元奉上了豆飯、鹽烤沙丁魚和芋頭湯，
政宗此時已經(jīng)成了一位名副其實的美食家，自己還經(jīng)常下廚房做菜，他對菜色非常不滿，就
悄悄對旁邊的重臣伊達(dá)成實說，今天菜也太簡陋了。
' ]0 Y# W. w0 e4 B9 U7 n鬼庭綱元聽說了，第二天便正裝來到伊達(dá)政宗面前說，二十八年前您說想吃這個，如今
  k3 M* x6 ]( z2 b: D" V/ |天下太平了，我特地精心給您準(zhǔn)備這菜色，您怎么忘記了？政宗啞口無言，只好趕緊道歉。
雖然說吃豆腐、鹽烤沙丁魚和芋頭湯在后來的大大名伊達(dá)政宗看來有些簡陋了，但在當(dāng)
年他也是陸奧地區(qū)的大名，這三道菜至少在當(dāng)年的他看來，也是很不錯的菜色了。由此可見，
& ^! @1 ~: d# G! N戰(zhàn)國時代一般大名的宴會標(biāo)準(zhǔn)如何。
相比之下，歐洲和朝鮮王室的粗糲食物比起這些日本宴會上的食物還是不知道要好吃上
多少倍了。生在日本，即使是生下就叼著銀湯匙的貴族或武士，在飲食方面實在也是夠可悲
3 x3 |$ V2 _+ B6 W的。
2 K/ h5 a6 \  i- O) S- ~壽司來了
; Y( D( e. x4 y% A) T同很多食物一樣，日本國吃壽司的起源又是和中國有關(guān)。
( }$ y3 n. ~9 }9 A5 F9 t8 D壽司的主要部分是醋飯，就是用白醋拌過的米飯，壽司的名字就是來自于日語中的“酸”的讀音SUSHI，壽司兩個字是這讀音的漢字標(biāo)寫。過去福建一帶的漁民常年出海，為了保
; f' @% z) b: k0 Z- l5 R證所帶的米飯壞掉，就用醋拌一拌，如此就可以起到延緩米飯變質(zhì)的作用。首先學(xué)到這種醋
飯做飯的估計還是活躍在福建一帶的倭寇，他們后來把這種食物帶回了日本，在沿海地區(qū)流
傳。
當(dāng)時，日本的漁民經(jīng)常將一些容易腐敗的魚類切片腌漬起來，以保證長期食用。后來醋
7 n. u/ X3 f; {3 A- I飯傳入后，有的日本百姓就將腌漬的魚片和醋飯拌在一起吃，這就成了后來壽司飯的雛形。
% L  c( {7 D6 u, i; N最早的壽司飯也也并不是為了好吃才出現(xiàn)的。
較早出現(xiàn)的“鮒鮨”是一種很奇怪的食物，最早時就是將魚、酒糟和鹽拌在一起腌制，
這種奇怪的組合和快就會產(chǎn)生劇烈的惡臭。但奇怪的是，這種惡臭并非來自食物的腐爛，而
" P" {4 l$ E5 \1 K- z0 M是發(fā)酵的過程，經(jīng)過發(fā)酵后，這種散發(fā)惡臭的食物能夠保存半年以上不腐壞。后來有人看到
醋飯很易于產(chǎn)生了壽司飯。
- a0 j4 g" |1 X& j7 }% K4 N壽司，或者說醋飯在戰(zhàn)國時代流行，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使米飯可以長期攜帶不至于腐壞。
當(dāng)時領(lǐng)主們的JUN 隊出戰(zhàn)時帶的軍糧都要捏成飯團的形狀，以方便攜帶。這些飯團捏好后
經(jīng)常要保證能保存十天半個月，以使士兵能夠從容食用，這樣醋飯就成了最好的選擇。只要
- b. ?6 I* O" ~+ o- f在將煮熟的米飯用醋拌好再捏成飯團，就可以達(dá)到長期保存的目的，這種醋飯飯團在戰(zhàn)國時
8 S& Z, e, P( A6 C3 ]- |$ ]期受到了各勢力廣大官兵的一致歡迎。
后來，隨著城下町的逐漸發(fā)展，町人文化發(fā)展起來。隨著 JUN 隊在全國流行開來的醋
飯被一些制作小吃的人相中，開始琢磨著如何將之變成風(fēng)味小吃。后來有人制作了木頭的模
子，在里面分割成一格一格的，這樣把拌好的醋飯放在里面一壓，就成了許多只夠人一口吃
掉的小方塊，這就是最早的壽司了。
+ t8 a" |6 u0 M2 A2 ~3 }這種原始的壽司還沒有和魚肉結(jié)合起來，但在當(dāng)時也是流行一時，后來甚至也被武士所
喜愛，到了江戶時期，甚至連將軍都開始吃壓模壽司，甚至指定了江戶的一家壓模壽司店專
: E7 i. q3 n0 F# e/ R) P門提供御用壽司。
- p2 F8 w% F" p% K+ m真正的手握壽司要到江戶時代才會正式登場，但是早在戰(zhàn)國時代，將腌漬過的魚肉片同
壓模壽司塊一起吃掉已經(jīng)有人在嘗試。不過他們當(dāng)時的吃法可能同我們現(xiàn)在就著咸菜吃饅頭
6 v: o2 M0 R$ F, s9 b差不多，吃一塊壽司，再往嘴里塞一條魚片。后來可能有人在吃的時候突發(fā)奇想，將魚片索
, ?$ W' \. C/ \性放在壽司飯上一起吃，沒想這種圖省事的法子居然使壽司異常好吃，于是后來就出來了將
魚片放壽司上一起吃的現(xiàn)代壽司。
食用壽司時使用的綠芥末也是很早就出現(xiàn)了，不過剛開始時它還并非是調(diào)味料，人們在
$ B) Z' L+ \8 o6 h" n# {  H( u腌漬魚類的時候怕魚肉腐壞，于是就在魚肉里加了許多綠芥末來作為防腐劑。后來吃腌魚的
人們習(xí)慣了綠芥末的辛辣氣味，反而覺得這東西的味道不錯，于是就將它上升到了調(diào)味料的
# k9 g, ~, O" r. d7 k地位。
也許剛開始的時候，人們正是將醋飯和芥末腌魚一起吃，所以才形成了后來吃壽司必加
綠芥末的習(xí)俗。
壽司的另一種手卷壽司，出現(xiàn)的就更是奇怪了。之所以會把醋飯和蔬菜魚肉卷在海苔里
吃，目的和用海苔包飯團一樣，就是為了不把手弄臟。
為什么吃個小吃還要怕把手弄臟呢？因為最初吃手卷壽司的人只能騰出一只手來拿著
吃，另一只手要拿色子！最早的手卷壽司，就是為了方便賭坊的賭棍們邊賭博邊吃才出現(xiàn)的。
- @( L5 k$ A: g, W5 [$ D試想，要是他們賭博時吃的是手握壽司，吃完弄的手上黏黏的，還掉一桌子米粒，又怎么能
& u* K  J% y+ y8 S去認(rèn)真賭博呢？
/ W- e1 z; p- k! O8 Q3 J% O最初出現(xiàn)的手卷壽司只有把干胡蘿條等蔬菜卷起來的"干瓢卷"，后來在進入賭坊后，大
約是為了適應(yīng)這些高消費團體，（賭客們絕對是真正的高消費團體，一夜之間能把老婆孩子
房子全輸光，吃倆個壽司又算的了什么）于是就把原來只有手握壽司才會加的魚貝等高級肉
類也塞了手卷壽司里。這種高級手卷壽司在當(dāng)時被稱為“鐵火卷”，這就是因為當(dāng)時的賭客被稱為“鐵火打”，他們吃的手卷壽司也就成了“鐵火卷”。
隨著時代發(fā)展，壽司逐漸從軍糧食變成了街頭小吃，又從街頭小吃變成了高級食品，古
4 L7 Q6 H8 T1 M$ I5 @1 F代的高級壽司店里，壽司的售價甚至一度達(dá)到了一貫錢一個的天價。如果不是回轉(zhuǎn)壽司的出
現(xiàn)，壽司只怕到現(xiàn)在還無法回歸民間，只會作為高級食品存在。
當(dāng)然，這些都是還是后話，戰(zhàn)國時代最初的壽司雛形只是小號的醋飯飯團，直到戰(zhàn)國末
期才出現(xiàn)了壓模壽司，而壽司的真正成型則要到江戶中期。貧窮的戰(zhàn)國時代，真正意義上的
壽司還遠(yuǎn)未出現(xiàn)。

9 c% C( R  o$ U% @8 r小吃與零食
: d1 c8 M" B& i' b日本早年的零食種類少到令人懷疑這個民族是否懂得所謂生活樂趣的地步。
在日本的傳統(tǒng)零食里，我們最耳熟能詳?shù)木褪嵌拱湍旮饬恕?br /> & {( K% k$ B* o豆包至少在室町時代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日本，但因為糖在當(dāng)時屬于名貴食品，所以甜的豆
; k( P3 x: d7 k) f包是很名貴的，對很多人來講簡直同人參果無異。不要說一般百姓無緣品嘗這人間珍饈，便
是一般中等家庭也不是想吃就可以吃到的。有錢人買兩個甜豆包送給長者做禮物，著實就是
極有面子的事，收到豆包的人也會覺得禮物分量沉重。這感覺同現(xiàn)在韓國賄賂政客排骨和五
6 ^* V& }% s$ Z+ }: `花肉沒有區(qū)別。
后來到了戰(zhàn)國時期，九州一些地方開始有計劃的種植甘蔗，糖的生產(chǎn)本土化，豆包的價
值逐漸降低，終于走下神壇成了市井小食，這有賴于戰(zhàn)國時代町人文化和商人的興起。
) q1 Z6 l! U7 N7 U: W# R) Y年糕比起豆包就沒那么神圣了，它從一開始就是比較平民化的食品，至少過年的時候的
$ k3 P1 Z7 }6 q5 W' o1 c家家都有打年糕吃的習(xí)俗。
日本的零食大都和米有關(guān)，基本上直接吃的米是正餐，把米碾碎成米粉，捏成圓的方的
& G: m6 `3 O+ }7 y, K* F8 x6 c就成了小吃。年糕是這種小吃的典型代表，把米放在舂里搗爛做成年糕，然后在大年初一的
時候?qū)⒛旮夥呕馉t邊上，全家邊烤火聊天，邊聽著年糕被烤熟發(fā)出的“吡啵吡?！甭?，聞著
+ K7 M# Q. U" b& D2 \' J" l年糕烤焦后散發(fā)出的香氣，確實是件幸福的事。
  u- _& j& C7 {' |; D& m  _2 ]/ Z" o城下町的發(fā)展，使這種一般過年才吃的食物成為了平時也能吃到的小吃。
藤堂高虎還是一介浪人的時候，一次經(jīng)過三河國田宿驛，身上分文沒有，又餓了好幾天。
看到路邊小店主人正在烤年糕，不管三七二十一撲上去抓起來就吃，連吃好幾塊才想起身上
4 W+ ?( Y6 U3 \: S一文錢沒有。
- x- Q8 ?9 S. w9 @% Q+ N/ a店主人與左衛(wèi)門夫婦看他可憐，不但沒有要他錢，還給了他一些路費，并別對他說不要
+ t8 g- I- V4 \$ X: U' K再向東走去打仗，不如回家去好好孝敬爹娘。
幾十年后，藤堂高虎在關(guān)原之戰(zhàn)后得到津藩三十二萬石俸祿，成了德川幕府的大大名。
他帶著家臣們經(jīng)過田宿驛，看到老邁的店家還在那里賣年糕，于是賞了店主人很多錢財，并
且命令所有家臣一起來吃年糕。后來，藤堂家還訂立了家規(guī)，每年新年后家臣們吃年糕，必
. [6 m4 B  z6 s1 H+ q3 X須都要吃三河吉田宿驛與左衛(wèi)門鋪子的。
" @; O/ m$ i6 D) ~, U7 N8 \在戰(zhàn)國時代流行的另一種米類小吃，就是糯米團子。雖然味道也就那么回事，但因為把
糯米團子弄成了白色、紅色和黑色，兩三個用竹簽子串成一串，看著就很有食欲。賣這種糯
米團子串的小店鋪一般設(shè)在人來人往的大路旁邊，來往行人坐下歇腳的時候就會買串糯米團
6 y" j7 r5 [1 g7 `0 }/ b1 Y: t6 H子吃吃。這種吃起來方便不臟手的食物，久而久之也就成了行人非常喜愛的食物。
糖炒栗子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從中國傳到日本。但是，最初的日本人并不會自己做炒栗
子，所以完全依賴從中國進口。正因為糖炒栗子的來之不易，需要漂洋過海來到日本，于是
就顯得異常名貴，幾乎成了宮廷食物。得到經(jīng)過連日海上折騰早就冷到底的糖炒栗子，天皇
' r6 f, T3 h2 ~  ?: X4 |0 S* k( N和公卿們還是特別喜愛，宴會上還要專設(shè)甘栗使者給大家分栗子吃。也就是說，早期的糖炒
栗子幾乎是天皇的御用食品，只有他愿意的時候才會賜給下面百官也嘗個新鮮。
有位公卿家的小姐曾經(jīng)吃著糖炒栗子趾高氣昂的對某位同是貴家的公子說：“這是唐國
2 ?+ |% P7 h: O) I（當(dāng)時日本對中國的總稱）來糖炒栗子，你們這些人根本吃不到。”看起來，這位小姐是把
糖炒栗子當(dāng)做了荔枝在吃呢。
* F. E2 O1 J/ }6 m7 n( I后來，日本人逐漸學(xué)會了自己煮栗子，后來為了吃栗子還吃出人命來：
一日，修圓僧都侍奉在嵯峨天皇身邊，當(dāng)時，放著一些碩大的甘栗，天皇吩咐使者說：
/ U  b% R7 q9 z3 K“把它煮熟呈上?！鄙家娪腥藖砣∽吒世?，便道：“我略施法力，不用人世的凡火，就和將
它煮熟。”天皇異常開心。修圓僧都接著便作起法來，甘栗被煮的非常適口。
" P# Z; B1 ?, u天皇看罷肅然起敬，立刻嘗食，其味甘美，異乎尋常。從此，便經(jīng)常這樣使用法力煮甘
8 p4 o1 h' Y% r" L9 [栗。一日，空海大師來朝見天皇，天皇對他言及此事，倍加稱贊。大師聽了說道：“這的確
是難得的。不過，趁我在這里可以叫他來煮，我暫時回避，看看他煮的如何?！闭f罷躲藏起
4 B8 ?# A' S$ ?5 c% j來。
/ K& x% W$ x+ B2 j/ T  V隨后，僧都被召進宮中，天皇吩咐他照例煮栗，僧都將甘栗放在面前，作起法，不料這
次竟未能煮熟。僧都一見便抖擻精神，反復(fù)施展法力，但不論如何，終不能像以往那樣將甘
栗煮熟。這時，僧都不禁驚異起來，心想：“這是什么緣故呢？”正在這時，大師從他身邊
走了出來。僧都一看，恍然大悟，料定是被這人抑制的緣故，登時起了嫉恨之心。
1 O8 k; u, s) o2 ~7 d從此，這兩位僧都結(jié)下深仇，互相詛咒對方速死。后來他們雖都有意息怒，然而詛咒卻
9 P( I0 G: n) Q# |3 P一直繼續(xù)下來。
" q6 p% E! H/ y: L. U5 N當(dāng)時，空海大師心生一計，命眾弟子到市上購買衣食棺槨等物，揚言空海僧都已死，因
此購買安葬用的物品。修圓僧都的弟子，聽說此事，興高采烈的跑去報告師傅，僧都聽了欣
喜地問道：“你聽的確實嗎？”弟子回答說：“聽的千真萬確，所以才來稟告師傅?！鄙夹?br /> 8 m9 U3 V( R# z想這不是別的，是我的詛咒收效了，隨即停止了自己的詛咒。這時，空海大師差人暗地到修
圓僧都那里打探他是否確已停止了詛咒。使者回來稟報說：“修圓僧都以為他的詛咒已獲靈
6 h( l9 i. U/ n% O/ P驗，非常高興，從今晨起即已停止了?！贝髱熉剤蠛?，立時接二連三的施展他的法術(shù)，不久，
修圓僧都暴卒。
  u2 t- f$ |; E4 `6 S從這個故事來看，這倆和尚為了煮栗子殺的你死我活，品行只怕都好哪里去。
  W# m- W. g$ O9 e1 q% k4 o" S栗子本來就是日本本地物產(chǎn)，連猴子都會吃，日本人學(xué)會吃栗子也是早晚的事。至少到
/ T3 [8 O& y& b) [- v5 m5 X" U戰(zhàn)國時代，栗子也和豆包一樣走下神壇，成了民間食物。即使農(nóng)家也會采摘來栗子埋在灶灰
里，等到烤熟爆裂了食用。
日本的煮物歷史比較悠久，很多食物都被拿來放在水里煮熟了食用。在豆腐這種高蛋白、
. Z+ ]5 Y3 G% D+ w! X足以代替肉類的食物從中國傳入日本后，就有人開始把豆腐切塊放進水里去煮著吃。
到了室町時代，產(chǎn)生了被稱為“田樂”的小吃。這種小吃是把豆腐串成小串，在火里烤
# z* j' U' K- g! ^2 q4 [6 Y成金黃色后沾味噌食用。還有將山椒嫩芽和山芋也用叉子放在火里烤熟，然后沾著放了砂糖
; ?$ b- w! ]6 n: E, u的白沾味噌吃的各種田樂小吃。當(dāng)然，一看到放了砂糖我們就可以知道，這種食物最初又是
宮廷食品，一般老百姓根本吃不起。
后來，不知道誰第一個把這些田樂食品都串在小竹簽子上扔進了湯鍋里煮，撈上一吃味
4 o+ \7 ]" _* y  y4 q3 Y& I道居然不錯，于是這種田樂食品就成了著名的“關(guān)東煮”。由于這種食品的前身是御用食物，
到戰(zhàn)國時代在關(guān)東地區(qū)被扔進鍋里，我們有理由相信最早將這種宮廷燒烤扔進鍋里的是關(guān)東
的武士們。后來到了江戶時期，“關(guān)東煮”越發(fā)成熟，隨著不斷有人將各種各樣的食物都串
起來扔進鍋里煮著吃，最終發(fā)展出了現(xiàn)在豐富多彩的現(xiàn)代關(guān)東煮。
2 q, j" Z+ D2 P$ u* H- L$ q鐵板燒是隨著西洋人的船只被傳到日本的。一些喜歡標(biāo)新立異的諸侯，像織田信長和豐
+ T) t; k3 R! s5 |4 b臣秀吉都很喜歡吃鐵板燒，特別是在院子里架起爐子烤魷魚，然后再刷上醬汁食用，曾經(jīng)在
2 t) P' j& R& t6 X他們的時代流行一時。
由于不吃肉食，所以各種海產(chǎn)的鐵板燒就被推廣起來，從武士階層的專享食物，逐漸又
變成追求時髦的町民百姓的食物，終于變成了流行食品。

其實，如果說對外國舶來食品的最初推廣者，可能并不是武士，而是生活在堺和博多這
些對外開放口岸的商人們。
- g  w  B/ U* C0 R" {5 F. k例如，最初享用西洋糖塊這種奢侈食品的就是日本的商人。在當(dāng)時，歐洲的糖大都還要
! Y5 ~+ c: X4 ]5 s6 p# R從亞洲進口，運到歐洲時，價格幾乎就和黃金等價了，所以只有國王和富豪們才能吃的起，
( \) z: \2 T4 Y5 d. ]他們幾乎會在所吃的任何食物中加入糖。因為吃糖太多影響牙齒健康，還間接催生了歐洲最
早的牙醫(yī)行業(yè)。
可以想見，在南美還沒有開始大規(guī)模種植甘蔗之前，從亞洲運到歐洲加工成糖塊，再賣
到日本的“南蠻糖塊”究竟有多么昂貴，除了那些富可敵國的商人，很難想象還有別的什么
人能吃的起。
后來，九州強藩薩摩的島津家征服了琉球國，并強制他們?nèi)珖N甘蔗，總算使日本的糖
5 B. i2 V" r# S0 I可以自給，甜食也變成了平民食品。
9 d3 |1 Z8 p& i( ~) s現(xiàn)代日本的許多名吃，都是在戰(zhàn)國末期到江戶初期才開始出現(xiàn)的，再之前食物種類之貧
乏實在令人發(fā)指。而日本之所以能在幾百年食物品種極大豐富，還是有賴于明朝滅亡，許多
明朝人逃到了日本。
其中著名的理學(xué)家朱舜水便可以被稱為日本的“食神”了，這位在家就喜歡下廚的大思
想家，最大的貢獻就是做出了誕生在日本本土的第一碗拉面給當(dāng)時日本幕府將軍叔叔水戶黃
門吃。水戶黃門吃了大為驚嘆，于是便致力在日本宮廷和幕府推廣拉面，使之成為一種在上
流社會流行的御用食品。經(jīng)過幾百年的演化，拉面終于成為了日本民間食品，并傳到反攻中
國大陸，使日本拉面成了高價的面條品牌。
除了拉面，像羊羹、酥皮點心一類的中國民間小點心也來自于這些逃亡的明朝人，通過
5 Q! t2 |% @8 J. Q4 ~1 p他們的手進入日本。
& J8 Y# G! z, V6 ~! o3 E+ d* E正如曾經(jīng)有人分析的，日本文化就是個洋蔥頭，剝開一層還有一層，最后等你全部剝開
了，里面卻什么都沒有。日本的小吃也是如此，每一樣日本特產(chǎn)的食物，尋找源頭時都會發(fā)
現(xiàn)原來是外國傳來的，真正產(chǎn)生自日本的食物居然一樣沒有。
泡茶喝的時代
榮西禪師從中國帶回了茶葉，日本的武士們初次品嘗到茶飲料的滋味。
2 V: a' W- T% W5 a' U) k最初茶在日本的流行，同在歐洲的流行一樣，不過是作為一種休閑飲料。日本畢竟是東
方國家，他們并沒有僅僅把茶當(dāng)做一種普通飲料帶走，隨著茶葉的傳入，一整套的中國茶文
化和茶趣也傳到了日本。
* ^* a; ]8 g$ F1 C7 y% P南北朝時代，茶在日本大流行，無論宮廷還是武士都對茶很是癡迷。只不過，這時茶道
; e, T+ f0 l! X- X, Z: o還沒有形成，但學(xué)習(xí)自南宋的斗茶活動非常頻繁，室町幕府的足利將軍經(jīng)常在櫻花盛開的時
候率領(lǐng)諸侯在繽紛落櫻中擺開陣勢，布置堆積如山的賭資，斗茶取樂。
! u9 G' E4 F  r# Q到了戰(zhàn)國時代，茶道逐漸在商人中盛行起來，并且逐漸形成了具有日本風(fēng)格的茶道。
; ]7 |, d) U8 w( X, u戰(zhàn)國的大名和武士都很熱心茶道，特別是織田信長，他認(rèn)為茶道可以陶冶情操，使粗野
的武士能夠平心靜氣。所以，他在織田家中大力推廣茶道，要求部下們都要學(xué)習(xí)茶道。部下
的武士們見主公如此熱心茶道，也紛紛主動效仿，收集名貴茶具、舉行茶會。
日本茶道的茶并非我們一般意義上的茶，而是抹茶。抹茶是用天然石磨將茶葉碾磨成微
9 f0 U0 s( `. `粉狀的青綠茶末，抹茶苦味很重，但日本高僧們在這苦澀味道里居然品嘗到了禪意，同高僧
們關(guān)系密切的商人們學(xué)到了對茶的理解，發(fā)展出了現(xiàn)代茶道。
, H& R+ p6 P5 u" `, F在有錢又有閑的商人們的苦心鉆研下，原本簡單的品茶活動被增加了諸多繁文縟節(jié)的規(guī)
2 ?- s! l( E1 Z! b矩，并發(fā)展出追求所謂意境的茶會，使品茶從簡單的個體行為變成了有錢人才能玩得起的富
" k9 W6 @( D, y( q$ b% m& \& r5 q貴游戲。
商人有的是錢，可是錢能花在哪里呢？想象中國富人那樣肉山酒海的胡吃海塞是沒可
能，在日本想搜羅出能吃飽肚子的食物都有困難。也許是在是錢多了實在燒手，商人們開始
提倡在茶道中追求所謂的昂貴茶具。
所謂茶具說起來不過是用來煮茶喝茶的茶鍋茶碗茶壺茶罐之類，如果只是要一般的喝喝
茶，批發(fā)點便宜貨就可以。可商人要往茶道砸錢啊，于是他們就提倡用就用古物，特別是進
口的中國南宋茶具。不光追求茶具要古，還要追求扭曲美，就是一定要使殘次品，像什么歪
把壺、缺口茶碗之類，就被這些自封為茶人的商人奉為上品，瘋狂追求。這些殘次品也因為
茶人的瘋狂追求價格急劇攀升，個個價值連城，有的甚至夸張到號稱“半日本”，也就是一
/ u( S6 a. ?+ d, m個破茶罐要把半個日本賣了才買的起。
大名、領(lǐng)主們有樣學(xué)樣，也跟著商人追求高檔茶具。收藏茶具成了當(dāng)時一些富裕大名宣
  x$ y& b0 C0 |. y示財富的活動，織田信長就收藏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時不時的拿出來炫富。
同時期的近畿大名松永久秀擁有一只名為平蜘蛛釜的茶釜，傳說在煮上水后，能看到有
蜘蛛圖案平平的伏在釜底?？椞镄砰L對此釜垂涎三尺，一直想把這東西弄到手，和他的九十
1 D9 l) n  |' c$ ~. a5 {1 Q3 k6 f九發(fā)茄子湊成一套。誰想他幾次逼迫，松永久秀非但不肯交出，還造了反。后來松永久秀兵
  M/ v! h  K; H- K% Y) V% c* c敗，信長要他交出茶釜就饒他一命，久秀哈哈一樂，在釜中裝滿火藥頂在頭上，一拉弦命歸
8 q. K2 V5 x, d# M0 u西去，織田信長心疼的捶胸頓足。
( P; z7 {- k7 J- M/ K! H信長死后，收集茶具之風(fēng)不減反盛，戰(zhàn)國大名個個都成了戀物癖。
豐臣秀吉原本是織田信長部下大將，更是信長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茶道愛好者。如果說織田
% Z3 ~6 m+ `. X" X" g1 g信長還只是將茶道當(dāng)做眾多愛好之一，甚至還流放過過分沉湎茶道的部下大將佐久間信盛，
那么豐臣秀吉對茶道的愛就幾乎到了瘋狂地步。
3 R% m4 R+ Y7 d0 k5 l9 P% G7 H究其原因，秀吉出身過于低微，他希望利用茶道來拴住對他表面恭順的大名們。這些家
伙只是因為他強盛的武力暫時屈服，但茶道卻可以征服他們的心。為了宣示財富和權(quán)力，秀
吉用黃金打造了一間茶室，在這間金燦燦的茶室里點茶的各地大名們無不嘆服，被秀吉天下
人的氣勢所懾服。就連天皇也被秀吉有趣的茶道表演所吸引，成了忠實的茶道愛好者。秀吉
以茶道為武器，控制住了上至天皇和下至大名的所有人，建立起一套他所需要的秩序。
可是，有一個人豐臣秀吉無論如何也無法征服，那就是茶道宗師千利休。
利休本是商人，后來剃度，專心從事茶道活動。秀吉聘他為御用第一茶師，本是想利用
他在茶道界的威望控制諸侯大名。
6 E) y7 Z3 ?: Z5 u$ @  ~4 f此時很多有勢力的大名或者是利休的徒弟，或者是利休的仰慕者。在利休之下有所謂“利
休七哲”，這七個人都是具有實力的大名，他們對茶道師傅利休的尊敬遠(yuǎn)超過對秀吉。
甚至秀吉的親信武將加藤清正和福島正則也都對利休敬畏有加。
$ L" i( ^) v  ^5 b' ^一次，加藤清正帶著武士刀進入茶室，利休要他將武士刀留在茶室之外，加藤清正傲慢
% i! w/ |- I* j. B的說：“刀是武士靈魂，一刻不能離身?！崩輿]動聲色，點茶突然時弄翻裝滿水的茶釜，傾
翻的水澆滅火時發(fā)出巨大聲響，沉重的茶釜落在灰塘中弄得塵灰四起。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加藤清正
( Y/ ?# i  z0 g4 P+ I; H2 c% I# z以為是發(fā)生爆炸，等下武士刀落荒逃出茶室。利休望著加藤清正倉皇的背影，冷冷的說：“你
/ r/ O' _& f" R) R把武士的靈魂落下了。”
, L: p) S5 N. l( l9 x9 x另一位大將福島正則是個比加藤清正更加粗野的武將，他在聽說利休的厲害后很不以為
然，就跑去茶室親自體會。結(jié)果，利休點茶時的威嚴(yán)使福島正則被深深震服，他甚至在利休
的注視下手腳顫抖，滿頭大汗，不能動彈。
從此以后，這兩名豐臣家的心腹大將都深深折服于利休的威嚴(yán)，甚至對他的懼怕要超過
  z# K% m0 v. p5 D5 t秀吉。
豐臣秀吉是個權(quán)力欲極強的人，他絕對不能允許在任何方面有人擁有比他大的權(quán)威?？?br /> " c: }6 w$ z+ i9 A是，三疊半茶室成了秀吉永遠(yuǎn)無法完全征服的獨立空間，利休在茶室中的權(quán)威至高無上。
( G& z7 P  p! `5 P) m! L7 Y
從此，秀吉和利休展開了漫長的斗爭，終于無法將他征服。最后，秀吉只好編造罪名把
: V6 d4 d/ T" |; O4 I5 u( ?利休逼死了事，可他實際上從來沒有能夠征服過利休，他是這場茶道斗爭的失敗者。
4 j* v2 M7 Q% ^* Q2 k茶道因為武士和僧人的熱愛而流行。
, B& d4 Q  w, f: l5 E: R, a人們號稱可以在茶室里體驗人生哲學(xué)，一塊茶點能夠體驗到四季，一杯茶能夠體驗到人
- @$ V2 H) r3 {$ T* @- E生，甚至聽開水煮沸的聲音，都能感受到禪的意味。在僅有三疊半的茶室里，馳騁戰(zhàn)場的粗
0 W5 H6 p4 R6 Y5 \3 P1 i8 I8 I* K0 Z野武士靈魂得到完全的洗禮，感受到在百年戰(zhàn)國亂世中少有的安寧。
這也許就是戰(zhàn)國武士們追求茶道的主要原因吧。
不過，掌握著權(quán)力的大名們從來都不希望自己和部下們過分沉湎于茶道，玩物喪志?？?br /> 3 w* I# \; C5 u5 e2 a田信長在開除佐久間信盛時曾經(jīng)在書狀里寫道：
1 R8 `7 Q% J3 l2 D“你的尚武精神若能有愛茶熱情的百分之一也絕不至于如此。為了毫無意義的茶道而空
' g* t6 ?; ~& Q& ^  e" l7 k2 X耗大量金銀，卻完全忽略了對有功部將的獎賞。不分早晚，只知一門心思地打掃庭院，或是
2 J2 t$ I& x! q( j- P7 k在茶室中品頭論足，為了品茶鑒水而虛度光陰，卻把臣下的忠逆善惡完全置于腦后。每日里
; ]+ n0 t/ U8 W3 r  i6 ]不是評價掛軸的長短不足，就是鑒別道具的新舊優(yōu)劣。思慮所及是茶室的每個角落，欲望所
3 K4 h: d4 y1 O期是月白風(fēng)清的境界。在茶的色香與料理口味的濃淡之中任時光飛逝，這簡直是最大的浪
, z" ^4 \* ^4 E1 R! z/ `4 E* i  i費?！?font class="jammer">, _+ ?9 q- J7 T/ y& W7 h$ B
喝酒的趣事
: ?- A, A( H$ _# d無論古今中外，武將都要喝酒，喝酒的時候能很好的表現(xiàn)出他們所謂的勇敢氣質(zhì)，戰(zhàn)國
時代的武將也不例外。
8 o8 i! U! |3 l% v日本清酒是標(biāo)準(zhǔn)的米酒。清酒來源于中國，這點是無可否認(rèn)的，只是在時間上一直沒有
1 _* i" c/ u5 h1 h0 ~& F確定。歷史考證說是2000 年前，日本的傳說中，則是在1500 年前，由從中國遷徙過來的秦
) S" I4 f6 {9 `: y/ l2 Y' w氏所帶來的，所以秦氏在日本神道中又是酒神。
日本酒只用水和大米釀成，淡黃色或無色，清亮透明，芳香宜人，口味純正，綿柔爽口，
其酸、甜、苦、澀、辣諸味諧調(diào)，這估計又是保持中國酒早期的某種原生態(tài)。
以佛教為國教的日本居然并不禁止喝酒，這實在是件奇怪的事，酒在佛律中比肉更要絕
% [. F- _0 I( I$ c# p對禁止?？墒?，不但天皇和百官喝酒，武士和百姓喝酒，連寺里的和尚也可以喝酒。和尚們
! Y1 |( r( F; M% l4 w1 l2 a3 y% S3 G不但喝酒，還要自己釀酒，以備在重要活動時拿來敬佛，不知道這是什么習(xí)慣，沒準(zhǔn)是中國
人敬灶王爺灶糖差不多，讓佛爺喝高點，這樣干了壞事就可以睜一眼閉一眼。
早先平安朝平家勢力鼎盛咄咄逼人，甚至說出：“非平氏即非人！”這樣的話。許多被壓
8 `* t5 ]6 ]# W, h( d6 X5 D7 F迫的朝臣都憤憤不平，新大納言就在宴會上故意在法皇面前碰翻酒瓶說：“瓶子(平氏)倒了!”
法皇聽了笑著說：“大家來演一出猿樂吧?！逼脚泄倏蒂嚦鰜碚f道：“呀，因為瓶子(平氏)太
多，所以喝醉了。”俊寬僧都說：“那么，怎樣處置才好呢?”西光法師說道：“只有將頭取下
來，那樣比什么都好。”說著便把瓶頸敲斷，隨后離席而去。
可見，酒在上層貴族的生活里占有很重要的地位。而且法皇是天皇出家后的稱謂，與會
喝酒的俊寬僧與西光法師也都是和尚，他們根本沒有覺得和尚喝酒有什么不妥之處。
; l; A9 f7 O4 z8 g/ r' l用米釀出的酒是奢侈品，這在糧食緊缺的戰(zhàn)國時代就更是特別突出的問題。也許正是這
樣原因。日本人喝酒都是用小盞，而且淺嘗即止，從來沒有像武二爺那樣連喝十八碗酒去打
- z5 S4 G5 T' D5 e老虎，或者無三不過望胖揍蔣門神的故事。
作出“一世榮華一杯酒四十九年如一夢不知生亦不知死歲月只是如夢般”這般絕命
詩的上杉謙信，給人的感覺是極能喝酒的。實際上，他的酒量有限，自己也比較節(jié)制，每次
只喝三盞。他喜歡一個人在窄廊上就著一小碟梅子自斟自飲。有時和重臣直江實家等人喝酒
' y* u, P* r3 Z! b( s時，下酒菜也只有梅子而已。說不定，日本最早的梅子酒也是上杉謙信哪次一不小心把梅子
掉進酒壺里釀出來的。上杉謙信人稱酒豪，據(jù)說他得腦血栓也和喝酒過量有關(guān)。可就看他
% u  u# ^1 ?# G. A8 l17、8 度的酒每次才喝三小盞的酒量來看，實在同酒豪無法聯(lián)系在一起。
現(xiàn)在流傳下來的文物，有謙信愛用的馬上杯，他有在戰(zhàn)馬上飲酒的習(xí)慣，看起來又似乎
可以證明他是個極能喝的人……也許他在馬上飲的那一杯頂三杯的量，那一天就不會再喝酒
了吧……
1 |- m2 d8 N: d" z: `9 {& t有人戲謔說，上杉謙信是女人，如果他真是女人的話，也許在當(dāng)時每次喝三大盞酒都不
會醉真算的上是海量了。
織田信長年輕時被稱為“尾張的大傻瓜”，成天就是穿著奇裝異服，腰里掛著個酒葫蘆
騎著馬到處溜達(dá)。桶狹間奇襲戰(zhàn)前，他正在被窩里睡覺，聽探子說了今川軍宿營的消息立即
爬起來，命令侍童斟酒。他一不刷牙，二不洗臉，就在被窩里一盞盞的開始喝，喝著喝著就
爬出被窩唱《人間五十年》，然后穿上鎧甲，騎上馬就沖了出去。最后，織田信長稀里糊涂
. D+ b& k& y& a1 _9 Z5 v- C1 D殺了統(tǒng)率二萬五千大軍來攻的今川義元，義元臨死前正在本陣中同手下喝酒。
5 n# c  X0 f$ \* p  n; o% I: n4 ~! K! t福島正則是豐臣家的“賤岳七本槍”筆頭大將之一，這位勇猛的虎將最喜歡的就是在戰(zhàn)
, m0 E2 J( w2 ^( O, {場上能打仗，喝酒時有很有酒量的武士。某次福島正則和黑田長政兩家武士坐在一起搞聯(lián)歡，
' x8 i5 o$ O" |0 N% q! m福島正則多喝了兩杯，就拿出一個超級大酒盞，在里面灌滿酒，然后取出自己鐘愛的名槍“日
本號”說：“誰能一口氣將這些酒都喝了，我就把這把名槍賜給他。”話音未落，黑田家大將，
號稱雙壁之一的母里友信出列接過大酒盞一飲而盡，包括福島在內(nèi)的在場之人都目瞪口呆。
' f( C- b9 w- v3 j5 ]( T; I母里友信放下酒盞，嘴里拜謝著賞賜，從福島正則手里接過“日本號”，福島那叫一個肉疼，
* Q( U/ Y8 ~! c2 s0 R) r  `( b可話都說出來了，不能不算數(shù)，只好忍痛將愛槍賞給他。
( y- ~( W* k8 K伊達(dá)政宗一生煙酒不離口，每天早中晚抽煙三次，據(jù)說這樣可以養(yǎng)生。每餐飯也要上酒，
- T" d; o, A: @/ M/ J& Z  w佐酒菜里最喜歡鮮海鞘。他還喜歡喝了鮮海鞘汁再去喝酒，據(jù)說這樣可以使質(zhì)量不好的酒也
* Q5 A$ B# L# V/ V6 o7 n% M* w. n3 h/ W變成甘露美酒。政宗好喝海鞘汁，不但自己喝，還要求家臣們在酒宴上也喝，說是如此人面
! c( d( y. Q% e" _美味，如果不喝掉就隨便把海鞘吃掉，實在是暴殄天物。好煙好酒的，什么不健康食品都吃
的伊達(dá)政宗楞是活到了69 歲，這在古代算是高壽了。
酒在武士的生活中占有極端重要的地位，幾乎所有重要的活動都要喝酒。特別是作戰(zhàn)前
8 e9 V, A! U$ {* G/ o. V更是必須喝酒。第四次川中島合戰(zhàn)前，武田信玄決心和上杉謙信在這一戰(zhàn)決出個勝負(fù)，就在
! P2 J' H& h: Y8 \% s家傳寶鎧楯無和軍旗御旗前飲酒起誓要決死一戰(zhàn)。九州名將立花道雪在出戰(zhàn)前都要搞敲太鼓
的出征儀式，立花道雪在步輦上擊鼓，重臣們拿著裝有酒的立花家家傳的“五重之杯”飲酒，
這個儀式保留至今，成了九州柳川當(dāng)?shù)氐穆糜雾椖俊?br /> + ^7 b% U- I+ U- R戰(zhàn)國中期，耶穌會圣徒圣方濟乘船來到日本傳教。當(dāng)時，大內(nèi)家和海外交往比較多，為
6 O" F4 l' u1 {, l* Y, b& p  R了討好大內(nèi)家當(dāng)主大內(nèi)義隆，圣方濟獻上葡萄酒一瓶，這是有記載的日本人第一次得到葡萄
酒。
' R+ v" l# P# C- x9 b8 q葡萄酒和鐵炮（火槍）在當(dāng)時是新事物的代名詞，每個自以為很前衛(wèi)的大名都會喝葡萄
$ @) G7 {; J5 f8 ?" f5 C" ], f7 B' x9 ^; t酒玩火槍，以標(biāo)新立異。九州的大名最早接觸葡萄酒和鐵炮的，可真正會喝葡萄酒，玩的好
. a3 o7 s- [, Q; m鐵炮的，卻是被時人當(dāng)做是尾張鄉(xiāng)下農(nóng)民的織田信長。
信長不但自己好喝葡萄酒，還讓盟友德川家康也喝，黑澤明的電影《影武者》里，信長
將裝滿葡萄酒的酒杯遞給家康，說：“這是南蠻酒，顏色像血，味道卻是酒。”
& Y' F' J" M- b; f2 g其實日本不但產(chǎn)葡萄，而且漫山遍野都是野葡萄，甚至鬧饑荒的農(nóng)民都會上山摘葡萄充
饑。可是，日本人就是想不到用葡萄釀酒，他們寧可浪費珍貴的大米去造酒。所以，完全靠
進口的葡萄酒非常昂貴，即便大名也舍不得大口大口的對瓶吹到底，喝這酒真是與喝金子沒
6 `, `! B  _3 e) g' d7 u2 f什么區(qū)別。
繼承織田信長天下人位置的豐臣秀吉也繼承了好喝葡萄酒的習(xí)慣，不但平時經(jīng)常喝，在
6 M0 j6 B- _, L征服九州島津家后也要跑到附近的葡萄牙船上大喝特喝。他的側(cè)近重臣石田三成在一次同伊
達(dá)政宗、小西行長、宇喜多秀家等人的茶會后，得意洋洋的拿出一大瓶葡萄酒和大家分享。
這幾位在場的大名領(lǐng)地加在一起，有將近兩百萬石之多，三成在這些大地主面前拿出葡萄酒
來炫耀，可見葡萄酒即使在戰(zhàn)國末期也依舊是稀罕物。
后來到了江戶初期，德川幕府開始搞閉關(guān)鎖國，洋人和葡萄酒都被趕出日本，日本人繼
續(xù)喝他們的米酒，直到明治維新前，到底沒用日本的葡萄釀出日本的葡萄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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