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長馬河

余下老兵

1。出征

7 j# n( B9 X. g6 {) q  m        長馬河在地圖上沒有重要的標志.但它在我的心中留下永遠的烙印.六九年"十一"剛過,嘉峪關快要進入冬季.我們連接到命令:開赴長馬河搶建一條通往404火箭發(fā)射基地的送水管道.十五團團長吳有田來連隊講了幾句重要的話:我們參加的這次會戰(zhàn),是從祁連山通往火箭發(fā)射基地的生命線,時間緊,任務重,相信你們連一定能夠完成好為咱基建工程兵爭光.

       連隊上上下下熱烈討論,決心書,請戰(zhàn)書,交往連隊黨支部.都想挑重擔,連長馬趙鎖,指導員鄭振英碰頭商量后,決定由四排派一個班做為先遣隊.排長王家生既挑選我們十三班做好出發(fā)準備工作.為后續(xù)部隊安營扎寨.。班長賈士文是一個58年入伍的老兵,他知道身上的擔子多重,召開班務會,提要求,講紀律,每一個戰(zhàn)士都表了決心.。當時我是一個新兵.就知道班長叫干什么,我干好什么.不懂的事問一問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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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 s8 L, A! R' W. y% |( H6 f       第2天,連隊殺了一頭豬會餐.我們班即做出發(fā)的準備.裝好五輛解放牌汽車的裝備,帶一名炊事員黃柱文.第三天臨上車出發(fā)前,連長馬趙鎖從炊事班提一個豬頭放在我們乘坐的車上,向班長賈士文交代.那里無人煙.你們班辛苦一下,叫大家注意身體.我們全班十一位集中在一個解放車上.穿上皮毛大衣,戴好皮帽,全身上下包的象一個棉猴,從嘉峪關出發(fā)向祁連山下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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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P7 _7 O' u& ?% x       路過嘉峪關城樓,往西百十公里是玉門,從玉門往西南就沒有人煙。,一望無際的戈壁灘.解放牌汽車頂著風沙,艱難的向前開進，.離開蘭新公路向左拐就沒有象樣的公路,完全是戈壁灘汽車壓的臨時路.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天快黑了,領隊的一個團參謀叫停車,說就在這里,安營扎寨.。我們班十一人不約而同的"哦"了起來.，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沒有水,沒有電,就看旁邊有一座祁連山.。副班長黃大成幽默的說"啥子地方喲,鳥都不拉屎"他的四川話逗的大家笑起來.工改兵華師付說:"鳥都不來拉屎,讓你來拉"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跳下車,在班長帶領下進行有條不紊的工作.。

' C- |2 B0 h7 ~/ E& N二.安營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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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5 E( k& w: F0 l: G( r; f       班長賈士文不愧久經沙場的老兵,他環(huán)視四周地形后,將全班分成三人一組卸裝備,要求必須在天黑前卸完車,在選擇的有利地形搭好一頂帳篷.炊事員黃柱文支起軍鍋找水做飯.。天啊,蒼茫戈壁灘那有水呀,班長指派我協(xié)助黃柱文找水做飯.我隨手拿上兩個桶,鉆進剛卸完的汽車上.我們開車尋水,車開出有20幾公里,見有人影活動.近前一看,是一個地臥鋪的宿舍.原來是農建十一師在我們北邊.也是來參加會戰(zhàn).他們是將戈壁灘挖一個大坑上邊用木頭橫放在上面.頂上加上戈壁沙石,就像戰(zhàn)爭中的工事.三面戈壁,一個出口,里面挺暖和.中間掛有油燈。.他們見到友鄰部隊也來了,熱情的很,，給我講水源的點在哪里，.安營扎寨必須找準這個點.我們在農建十一師的連隊炊事班  裝滿兩桶水,加上蓋即回我們的營地.。這時候,黃柱文把木案板支好了.鍋也架好了.水來了進鍋,開始燒火.這一頓飯,在沒有廚房的戈壁灘,風沙大也顧不上了。.拿來的白菜也沒法洗.就用菜刀切碎.在鍋里炒一下,面粉用手一搓,搓成面疙瘩.就這樣一鍋面疙瘩。不一會就被我們班戰(zhàn)友們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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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2 D/ l' \4 F5 i% ^& r       天黑了,風也大了.司機鉆進車里睡.我班十一位加上炊事員黃柱文集中在一頂帳篷里.。班長賈士文,副班長黃大成睡在門口左右.其他人左右兩遍打地鋪.。我是新兵就夾在中間.我心里感到熱乎乎的.革命大家庭真的溫暖,不是兄弟,勝似兄弟.。睡到后半夜下起雪,老班長拿起手電把帳篷沒有堵好的風洞又一次扎牢.不讓風雪吹進帳篷.睡覺時候大家都頭戴皮帽.這一夜終于熬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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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5 N/ E- x+ G       天剛亮,黃柱文叫我"小楊,起來"我即起床.發(fā)現(xiàn)皮帽外面都濕了.后邊外面的雪水透進帳篷.睡覺時我的頭頂著帳篷.班長就和全班同志們起床在帳篷四周堆沙石.我又成了炊事員，全班.一天的艱苦工作,搭好十幾頂帳篷.又搭好簡易的廚房.帳篷里面安好取暖的爐子.炊事班選擇一個有地下水井的方位.。下午,我架起火烤豬頭上的毛.黃柱文準備好幾個拿手菜.晚上準備犒勞一下我們全班.。班長賈士文拿了兩個軍用水壺叫我去買酒,我這個新兵蛋子,又背起水壺,去農建農十一師基地.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店灌了兩水壺散裝高粱酒.晚上在油燈下,全班人稱贊著黃柱文炒的【"沙拉戈壁"】熱菜，又有涼拌豬頭肉.喝著小楊打回來的"洋酒",，共同舉著裝有酒的牙鋼碰杯,慶祝我們連隊的營房基地竣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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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g1 m  {1 c) @7 j, D三.艱苦的工作,寂寞的戈壁灘,活躍的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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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 C, H7 m- t% z       長馬河,實際上沒有河,。那里有河，地圖上沒有.什么時候有的河也沒人考究.就在這不知道多少公里的戈壁灘上擺開了戰(zhàn)場.參與部隊有軍委工程兵,基建工程兵,農建十一師,給下面走不知還有多少施工隊伍.這是一條從雪山通往404研發(fā)基地的給水線,也是生命線.。原來原有的給水管只有不到一米的直徑,現(xiàn)在改道改為直徑2,5米的給水管.。為了適應現(xiàn)代化戰(zhàn)爭的需要必須深埋.。我們部隊承接的任務.。最上段是軍委工程兵,下段是農十一師.。當時基建工程兵雖然剛成立短短三年,能否完成這項艱巨任務也是一個考驗.。支隊領導從十八團調來當時最好的機械"拉鏟",，拉鏟按照畫好的線在前面挖,我們在后面休整.拉鏟不是現(xiàn)在的挖掘機.能夠準確的挖出直線,拉鏟拉出的溝.高低凹凸不平,寬窄不一直,這可是苦了我們土建連隊,遇見低的要回填,高了要用人工挖,凸出的部分要削掉,多余的沙石要丟上去.。三米多深的管溝里.我們連隊指戰(zhàn)員每天跟在拉鏟后面施工，測標高,，拉直線.連長分派任務,各班排分段作業(yè).。最為繁重的勞動是挖多余凸的地方,要甩出這么多的沙石得分兩三個臺階用鍬往外甩,，戈壁灘風沙大,每一鏟都產生沙塵飛揚,坑道象一條通風道.祁連山的風猛勁往里鉆.每天任務完成后,回來先刷牙,為什么呢?因為嘴里鼻子有沙塵.洗澡更是沒門,洗一洗臉也是冰冷刺骨的祁連山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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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艱苦的工作可以忍受,晚上的寂寞每個戰(zhàn)士都難忍受.沒有電,看不了書,也沒有其他的娛樂活動.飯后在荒無人煙的戈壁灘轉悠,三三兩兩,談家里的事，談個人的事.，沒有報紙,通信,更沒有電話,，結了婚的想老婆,沒法說,，有未婚妻的想女朋友沒法通信.，我們這些新兵蛋子,啥也不想,在一起談的內容就是怎樣進步,談那個班長,那個老兵對我們怎么樣關心.我這樣的閑聊,也能沖淡了一天施工所帶來的疲勞.

2 P% {* C" W0 |+ O3 {( ^) k       有一天,連隊放假休息,剛吃中午飯.全連戰(zhàn)士都在外面嘰嘰喳喳的說笑.原來一排的黃保彥,上午去農十一師玩,在那兒認識了幾個老鄉(xiāng),是知青,而且還是女的,她們出于好奇來我們連隊看看玩.黃保彥也是知青,大城市長大的,見識的多,交往的人也多.他帶來幾個女的，這時候.連隊上下的人都象看珍貴的"熊貓"動物一樣.帳篷本來小,誰都想進去聊兩句.這個問，黃保彥"這女的是誰啊",那個問"這幾個女的和你什么關系呀"黃保彥是一個活寶貝.他在場回答的話逗的大家笑.，。是呀,來長馬河一個多月了,就是每天看見穿黃衣服的,偶爾看見一群在奔跑的黃羊，哪能看見女的，尤其穿漂亮衣服的年輕姑娘.，連長馬趙鎖多了個心眼.讓通信員通知黃保彥來連部,，問:這幾個女的哪來的?黃保彥怕呀,以為連長要處分他帶女的來連隊.，就說了前后經過,，連長又親切的問，她們吃了飯沒有.你們班帳篷小，多擁擠.，把她們帶到連部來.這里暖和,，有開水.，打老遠路來的客人又都是內地人.別怠慢人家呀"黃保彥飛快跑到一班帳篷把那幾個女的從一班帶到連部,。從一排一班到連部,中間隔十五頂帳篷.。這時候十五頂帳篷的戰(zhàn)士們都端著碗站在外面,瞅著這幾個女的,有調皮的老戰(zhàn)士喊"黃保彥,下一次多帶幾個來"。連長在外面也笑著說:黃保彥這個調皮兵,帶幾個女的把連隊氣氛搞的這樣活躍.這也是連長有意安排,，導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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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 ^5 l8 ]7 j; j四.工作總結.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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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V( y! ~8 x' ?( |- ^3 n" J* r       這次長馬河會戰(zhàn)，歷時近三個月，參戰(zhàn)部隊有三個建制單位還有其他民兵團體總計一萬多人，在長達幾十公里的戈壁灘擺開戰(zhàn)場，我們連隊代表基建工程兵，保質保量提前完成任務，雖然工作是繁重的，任務是艱巨的，生活是枯糙無味的。但我們連隊有基建工程兵特有的意志和毅力，在施工中，不管是挖溝槽里的沙石，還是安裝混凝土管道都精益求精，不差分毫。在完工總結會上基建工程兵十五團七連受到指揮部通令嘉獎，我們十三班獲得優(yōu)秀班的稱號。我在這次完成任務中，表現(xiàn)突出，工作積極，入了共青團，也是第一次受到連隊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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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底全連班師回營，團里領導特地開放浴池一天，讓七連指戰(zhàn)員用熱水洗掉三個月身上的沙塵，，全連又殺豬買菜會餐，在老營房歡歡樂樂慶祝七0年元旦的到來，新的一年開始了，新的挑戰(zhàn)又要向我們伸手了，。是啊，光榮的基建工程兵戰(zhàn)士，時刻都在準備迎接新的挑戰(zhàn)?！鞠乱黄?，七0年三月移師貴州遵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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